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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官与贵族间的第一次比试即将开始。七位骑手全部就位,只余下最末边的马道上放了匹白马,却见不到骑手人影。
“就这样闹起来了?”主座上的雷鸣闻言失笑;看了看那边吵闹的贵族高台,也提上几分兴子,“那再赏把弓,一个贫民喝下龙涎液不死,传到王都去都算得上新鲜。”他说到这往前招手,让那个把艾斯征入军的士官过来,“那小子只有十六岁?”
“是的长官。”眼上有疤的士官跪拜在雷鸣主座前,语气平静的回应对方问话。
“再等五分钟。”雷鸣笑的让他离开,把凡尔马赛又往后推迟片刻。
五分钟,其实周围人都知道根本不需要这么久。
贫民喝钻石级别的巫师药剂,没特么瞬间去世都稀罕的紧。
这荒诞的赌局随风声传开,各大高台上的人也不甘寂寞的跟头下注,各自开着各自的盘,权当一场更好玩的乐子来打发时间。
“查尔斯子爵,您觉得他有机会活下来吗?”第六高台上,长得奇矮的老人踮起脚在主人耳边说。
“难。”星眉剑目的查尔斯微微一笑,迷倒万千少女,“但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他就被什么异花异草改善过身子。”
“可这人是贫民……”老人轻轻提醒一句,接着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主座边养神。
查尔斯一扫仆人的样子,垂下来的一缕银发十分耀眼。
“好,那我少买些。”
他抬手扔出一枚红晶,仅用双目看向那边,无声关注赌局上的情况。
米尔顿的高台,所有亲兵都沉默看着好似怪物般折手折脚,扭动躯壳的艾斯。
已经两分钟了……
天上的月慢慢露出光芒,整个武场的士兵都安静的等,却并不知人上人那方的变故。
艾斯皮肤下的血管已经有几处开始爆裂,浓郁的血腥味在夜风中格外刺鼻,至于他身上的黑色武士衣,早已被血染的更加暗沉。
我不能死……
意识恍惚中他再次撕开一条眼缝,强迫自己去想妹妹的笑容,守住最后清明。
“咔……咔……”
两只手臂再次不受控制的往背后旋转九十度,艾斯挺背抬起头,霸烈药性在他这脆弱的躯干内横冲直闯,使他做出一个又一个违背人体构造的动作,让周围这群把苦当饭吃的亲兵都看的皱眉。
“这都没死啊?”摩斯十分好奇的凑近脑袋,最后搓了搓皮肤上冒起的鸡皮疙瘩,出声喝到,“那赶快把他丢去比赛,看的我都倒胃口。”
“放他去罢。”
米尔顿收起扇子,也是感到许些不适。
“带走。”老女仆冲武士长抬起下巴,扔出一条长绳,“把他绑在马上跑,是死是活,总得遵守约定。”
“是。”
普利特挺直腰背起身,再走到艾斯这儿,什么复杂的心思都没有了。
“对不起。”
这巨汉轻轻念叨一声,用绳子把艾斯转上几圈,如提粽子般把对方拉起来。
“我……我……”艾斯歪头抽搐出声,口水顺嘴角滑落,“主……主人……”
普利特凝神听完艾斯的断断续续,转过身,对主座上的米尔顿出声道:“主人,艾斯有话要跟你说。”
米尔顿闻言微微一愣,再看艾斯这幅恐怖痴呆样,轻轻招了招手。
五花大绑的艾斯岔开腿跪在米尔顿眼前,身子刚一停稳,膝盖处渗出来的血便凝聚成团,甚是吓人。
“有什么要说的?”米尔顿望着少年这双唯一露出来的眼睛,语气不由自主软下来点。
“许……血……新……荣……”
艾斯努力用喉咙发出声音,可之前的苦痛早已让他喉咙嘶哑,很难发出任何声音。
米尔顿只得往前探出身子去听,一旁的老女仆立马垂下手臂,提防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暴起伤主。
对方的声音入耳,米尔顿凝神去想这断断续续的意思,饱读经书的她渐渐知晓了艾斯所念的句子,竟跟着轻声默念起来。
臣俯首许诺,以吾之血骨试前路,以吾之灵魂铸名碑。
及吾所能,贺吾王新生,开传世盛名,与有荣焉。
《乐福圣约·骑士箴言》
“这是你的箴言吗?骑士。”
薄凉的唇更添一抹桃色,米尔顿转眸看着艾斯的双眼,又露出初见时的微笑。
“是,是……”
已疼的神志不清的艾斯努力动了动脖子,一只玉足随之贴在他的鼻尖上,香气沁人心脾。
“主人。”老女仆一见米尔顿这失礼数的模样立马出声制住,“誓约不是儿戏,莫让这类贱犬污了自己名声。”
“吻我。”米尔顿充耳不闻女仆的话,两手环胸,翘起修长白皙的腿,面无表情的出声命令,“再以我米尔顿·查理的名义,去赢回荣耀。”
艾斯闭眼轻吻少女脚背,一滴泪洗净血渍污秽。
旁边吃瓜的摩斯见此幕饶有兴致,侧头吐出果核,肉-缝里的眼睛藏有深意。
艾斯再次像拴狗一样被牵走,可被绑上马的他,却有如负释重的浅浅笑意。
艾米,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少年无力仰头看向天上明月,体内药劲再发;咳出一大口鲜血打湿口布。
“比赛开始!”
传令官一声喝下,七匹骏马嘶鸣飞奔,而驮着艾斯的雪白宝马,则悠哉哉的低头吃草,没有任何动作。
“还是输了。”
第六高台的查尔斯放下透物镜,虽然刚才的亵渎他尽收眼底,但也只觉得米尔顿心善可爱罢了。
宠物狗舔人,你会跟狗发脾气吗?
他轻轻一笑,一旁的老奴却懊恼锤胸,只恨没有劝主人再少输一些钱。
马赛吐火如荼的进行,这七名精英骑手手段尽出,不停给身边人设下道路阻挠,方便自家马儿跑的更快一些。
摩斯贵族的亲兵更是以一挡三,左边拉弓射弩,右边提膝连踢,把暴力赛马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打得好!”
“快踢!踢死那个杂碎!”
摩斯紧紧盯着场上动静大喊,一看便知老赌徒的底子。
隔壁高台没有一人做声,而主座上的权贵少女,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某一处方向发呆。
“早知就不允诺了。”
女人心三月天,米尔顿有些烦闷的把玩扇子,再往身边一看;杵在一边的武士长立刻觉得背脊发凉,垂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