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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结束,亚摩斯收好书籍,在纷扰的议论声中前往下一个课程。身后的声音忽然慢慢变低,他停下往前迈的腿,回过头,无声看着这名狼狈至极的瘸子。
“他的腿怎么了?”旁边的同学相互嘀咕,又四下散开,好似这人身上有某种瘟疫,“不知道啊,难不成是因为昨天训练太狠?”另一位同学笑的有些幸灾乐祸,捏起鼻,佯装空气中有股臭味,“咦,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要被其他班的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他了呢。”
独行的人没有搭理这些嘲弄;用手扶墙,一步一步往不大相同的方向走。
戴里克也注意到这幕,紧皱着眉,像平白被人喂了口恶心东西一样神情不耐:“披得,送他下去。”
名叫披得的瓜子皮同学侧头应了一声,藏起嘴边的笑,一步来到这瘸子身边,张手运转气血。
对此,艾斯十分警敏往后缩,虽能查探到对方的动作,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手掌快要触碰到身体,他努力抬起左臂,可没有气血增幅的他根本无法比拟披得的速度。
“走吧。”
结局已定,披得翻手制住这只还在挣扎的瘦胳膊,哼笑一声;蛮横搂紧艾斯的肩膀,大步如飞的往楼下走去,“以后训练就注意点,别太装,装成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披得边说边快步下楼,丝毫不理会身边人这活动不便的左腿;只听得皮靴不断与台阶剐蹭,让周围学子好好观赏这条病腿。
艾斯于这般窘迫中涨红了脸,深吸口气,一双手臂挣扎到青筋冒起。
“你他妈的有病是吗?”
感受到身边人的挣扎力度越变越大,披得终于撕破伪装,一脸不耐烦的扯紧艾斯的手腕一甩,把这干瘦的乡下土狗直接扔在了瓷砖上,发出一阵闷闷的骨响。
看客们发出玩味的惊呼,而伫立在顶层的亚摩斯则无声的望,最终看了眼戴里克这幅无事发生的表情,眼神冰冷。
楼下,被甩在地上的艾斯靠着墙壁努力站直身躯,扶住左腿膝盖,抬眸直视眼前这人。
“你看你吗呢?”披得十分厌恶艾斯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咬紧牙,往旁边狠狠吐了口唾液:“我扶你是看得起你,别对你好不知好,一个气都练不了的废物,天天在这里晃悠什么,找什么存在感?真他妈的的恶心。”
披得说完又拿出手帕擦拭指缝,兴许是对方的目光太过膈应人,他收回往前迈的步子,转过身往艾斯面前走,“怎么?你难不成还想跟我打一场?”
“行了。”
戴里克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出现。只见这贵族人儿一甩披风,一股天然麝香的香味铺洒开来;仿佛千花万树同时盛开,在极其浓郁繁复的花香里,又夹杂着一股深厚的木质香气,总的来说,就是钱的扑鼻气息。
周围同学都忍不住动了动鼻子;在这股芬芳里眉宇舒缓,不再计较主观意识上的某种恶臭。
戴里克再次伸直手臂,拍了拍脸上残有愤怒潮红的披得,嘴里吐出来的词清晰优雅,如同花上的蜜蜡:“你也是好心帮忙,不要因为别人的不理解而愤怒,只要心中有善,那就对得起老师们的教诲。”
“嗯,我知道了老大。”披得点点头,而后笑的回到大哥身边,两手插兜,跟住对方往养气楼的方向走。
对此,周围的学生神情皆有几分赞叹,而艾斯则是抿嘴看着两人的背影,垂下头,小心翼翼的提着自己的左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风波结束,已经走出十多米远的戴里克忽然回头,似好心般对着这一步一步贴墙挪的新人提醒道:“诶,简,维奇院长上课的地方在这边,你走错了。”
披得闻言也有些惊讶,于是抬起头,有些疑惑的向戴里克问道:“我们的课程安排不是早就发下来了吗?上面也有地图,周围还有那么多路标,难道他不上这节课?”
“他气都养不了,听了院长的课又有什么用啊。”刚下楼的佛伯特听到这声疑惑;心直口快的张口就答。
身边的同伴开始摇头,佛伯特随之一愣,再转眸;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小声嘀咕道:“这艾斯不是瘸了么,怎么下来的这么快。”
“那怎么办啊?要是少了维奇院长的课……”
披得顺着佛伯特的语往下答,继续一脸震惊的捂住嘴,左看看右看看,努力挤出几分愧疚来。
“所以呢?不用当倒数第一让你很开心了对吗?”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奇得塔斯的嘴里出来。只见他一脸不屑的扫过披得的面容,并在越过这两人时十分不适的哼了口气,“什么怪味这么难闻。”
言罢,奇得塔斯还贴着戴里克的肩头往前走,仿佛一条路只有这点儿宽。
“我认为你该道歉,奇得塔斯。”戴里克慢慢侧过身,语气沉稳。
“啊?”奇得塔斯好像没有听清般张大嘴的叫,掏掏耳朵,当着戴里克的面指着披得高声的讲:“你让我跟这个倒数第一道歉?我说错了什么吗?啊?”
两道拳风炙热交缠而过,不断下楼的学生们一看这对仇家又在交手,立马怪叫着站立有利地形看戏。
炽热的气血开始律动,刚对轰完一拳的戴里克勾起眼珠,张嘴呵出道道白雾。
那是撕裂的风又开始纠缠,正当众人们准备开盘去赌,一道修长的身影十分突兀的插入二人中心,一人一只手的抓住奇得塔斯和戴里克的拳。
“这么喜欢让别人看笑话?”
热风平息,亚摩斯神情平静的松开手掌,左右看了眼两人。
“你又嚣张个什么呢?我早晚会是这个班的最强者。”
奇得塔斯迎着他的目光不屑冷笑,揉揉肩,自顾自的养气塔楼走。
“我等着。”亚摩斯只是点头,并向着戴里克也复述一遍。
几位当事人就这般四下散开,本要喧嚣起来的学院馆立刻发出不满的嘘声,馆顶之上,一名好似八九岁年龄的男孩放松坐在石砖边缘,脸上的笑似头顶的阳光般灿烂温暖。
“真是可惜呢。”
男孩一直看着亚摩斯上马,咂了下嘴,而后看了眼一瘸一拐走向武道馆的废柴,一头软发在风里摇曳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