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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最悲情。三人再浅显地聊了会帝国轶事,重新躺下去接受治疗,为今晚的练气课作准备。
“艾斯,我们的事儿估计多久会有音讯。”罗肯考特翻过身,让仆人好生温养膝盖。
“你很急?”简-艾斯问了声。
“对啊。”罗肯考特认真点头,语气严肃的讲,“如果我们真在了一个团队,那,那就要开,开始一起训练,和提,提前磨合了。”
“放轻松点罗肯考特,君王的命令还未正式发布,不是么。”简-艾斯拉下脸上的毛巾。
“那只是时间问题了。”左手边的人接上话,“我们又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离这场四国比赛的最高年龄限制还有十年的光景呢。”
“十年呐……”内史密斯翻个身来,望着天空长出口气,好似在呢喃的讲,“那时候……我们会是什么境界了,又获得怎样的头衔呢?”
“肯,肯定比现在强!”罗肯考特听见了这道细语;拍了拍内史密斯的肩膀。
简-艾斯沉默听的这句“十年”,再转头,向内史密斯说:“你确定君王会相信神圣人写的书?
“我当然不确定了,但是有人能确定就好。”内史密斯闭上了眼睛,鼻尖上的雀斑被夕阳点亮,“这是很简单的事情,艾斯。我妈妈告诉我,如果你对自己的判断不自信,就去接近那些离判断最近的人,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去看。”
“再笨的猪,也能借此看到更远的风景。”
声落,简-艾斯微微停顿;后由衷的称赞点头
内史密斯翘起了嘴角,观赏着天上的云朵:“可她又说了,很多人都走不出这第一步,所以我看呢……认识你确实是极好的。”
他的声音很开朗,云继续飘摇。
简-艾斯张了张嘴,摸摸鼻子,闭目养起神来。
“可艾斯应该会付出一些代价啊。”麦肯考特侧起头,只觉眼睛有些痒,便一面揉,一面唔囔的道,“我来这家学院都上下打点了不少的钱财,艾斯要真能说服查理……那我们……也要拿出点钱来吧,毕竟像我,我们这样的实力,属实有点,”他看向右手边的人,“不够看。”
话语扩散,游荡在地毯上的风忽而有些尴尬。
内史密斯深吸了口气,看眼偷摸勾勒起嘴角的某人,摇摇头,语气无奈的回:“麦肯考特,你能不能不要像你那个舅舅一样,把这些不过脑子的话生动又形象的念出来,这样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我……”麦肯考特挠挠头,撅起下唇,“我想着我们是朋友啊,说话就直接一点啊。”
“可你不觉得这样说就有些变味了么。”内史密斯直接白他一眼,翻过身,伸腿踢了下装死的人。
“嗯?”好似睡着的人儿发出鼻音,听见这道风;伸手将这脚丫子打开,慢慢睁开了狭长的眸子。
内史密斯看着他,几道微风过,吹动了自己的头发:“艾斯,你现在学过的武技都有哪些呢。”
“我么?”狭长的眸子稍稍弯起,灵动得活了过来,“维奇、罗法古、还有……一位慷慨的贵族的赏赐。”
“这有多少……”内史密斯好生算一下;五官散开了些。
“很少吗?”简-艾斯读懂了他的表情。
内史密斯立即摇头,咳嗽两声,才小声地说:“我不是答应借你几本武技看吗,等迟一点我们去上课的时候,你顺路去买一些拓印的纸。”
话入耳,简-艾斯略略愣的看了眼这人。
“不满意?”内史密斯搞怪皱眉。
旁边有一个大平头突兀的凑了过来,向这经常说秘密的二人问道:“怎,怎么,是不是内史密斯开,开始贿赂你了啊。”
“艾斯!”麦肯考特抓住了简的手,眼神笃定又坚毅,“等,等我……”
“行了行了。”简-艾斯伸手推开这絮絮叨叨的人。对方一时会错了意;激烈的使出几道鲤鱼打挺,最后从毯子上站起来,抑扬顿挫的说道,“我不是那贪,贪便宜的人啊!”
“没人说你是……”旁边的内史密斯彻底无语了,伸出脚丫子踢向麦肯考特的胫骨,使其痛叫着蹲了下来。
至此,这位平头瘦哥儿终于被“说”服了,闷闷躺下,向这两可恶的人儿哼出道气来。
天上的云变换,染在其中的光颜色更为暗哑——好似黑红的墨水;积蓄着,随时准备从云里出来,向底下这些人儿倾倒看不见光的黑暗。
守在边上的管家吸口气,又一次不露声色的,用目光抹过了简-艾斯的脸。
一切都重归安静。仆人拍拍简-艾斯的肩,对方亦顺从的侧过头来。
“诶。”简-艾斯睁眼望着眼前人,“你那扇子,是谁给你的。”
“我外婆啊。”内史密斯被按得迷迷糊糊了,“说是什么本命物件,让我从小就拿着,害我从小就被庄园里的同龄人狠狠的笑话。”
“是,是我就撞墙了。”某个大结巴偷偷补充一声。
“我去你的!”内史密斯直接一耳巴子打过去,再往后缩,还是被对方踢到了大腿;疼得呲牙咧嘴。
“这扇子挺好的。”简-艾斯对这幕打闹无感,转而去追旁边这束目光。
可管家已低下了头。其不说话所表露出来的气场,确实有些慑人。
“哎,这谁说得清楚呢。”玩闹了会,内史密斯一面伸手理发型,一面哀声道,“其实从我懂事起,我也不想学什么扇子的,毕竟是个正经男人……谁用一把扇子当做自己的势啊。”
“对啊对啊。”最左边的人儿出声附和。
“没你事。”简-艾斯直接往那头丢了团果皮,看了内史密斯半响,较为中肯的劝诫道,“我觉得你外婆对你不错,那把扇子,确实很适合你。”
“唔,别闹我了。”内史密斯转身背对他,“当初我要起势的时候就是她骗我说这是宝贝,结果呢,这也就是硬一点的装饰品了。”
“主人一直都很孝顺和尊敬长辈。”头顶有片阴影,原是管家来到了二人身前。
“这是极好的品质。”简-艾斯应了一声,大方与他对视。
气氛忽而有些沉默,毫无察觉的内史密斯踢了脚快睡着的罗肯考特,说:“你那柄枪呢,轮到你炫耀了。”
“什,什么枪啊。”罗肯考特甩了下胳膊,迷糊糊的哼两声,跟着猛地睁开眼,吓得旁边的仆人差点叫出来。
“你,你是在说我那把枪啊!”他又双叒叕鲤鱼打挺的翻起来,目光灼灼,看得简-艾斯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罗肯考特皱眉使了个眼色,那内史密斯无耻的挪动屁股,在地毯上翻滚,直接和他换了个位置。
那是一道闷热的风坐了下来,如此近的距离,简-艾斯闻到罗肯考特身上残余的血味。
“我这把枪呢……”罗肯考特的眼神开始追忆,语气开始流利,“是我八岁那年,我父亲做梦梦见我以后会成为顶天立地的武士,然后喊醒我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大叔、二叔,三叔……”
这里又是一圈圈漫长的故事,罗肯考特越讲越流利,简-艾斯越听眼皮越沉,至于挪到最那头的某人,已是背对着他们抖动肩膀——像是偷笑。
几十分钟后,这位大结巴的本能恢复,说话节奏好似坑坑洼洼路面上的颠簸:“然,然后,我,我爸爸终,终于做好这,这个宝,宝器,它,还有很,很……”
“它很厉害对吧。”
修长的手掌握住他,抬头,是聆听者无比温和的笑脸。
“啊……”罗肯考特一时噎住,再出声,已是激动到不能自已的样子,“就,就是这样,艾,艾斯!你真的……”他握紧双拳,“太好了!”
“噗!”正在幸灾乐祸的内史密斯猛地喷出嘴里的水,被呛的激烈咳嗽。
“你,你……”他指着逐渐安分下来的罗肯考特,又看看一脸温和笑意的简-艾斯,想到自己曾遭遇的折磨;哆嗦着嘴靠了过来。
“罗肯考特。”他晃了晃罗肯考特的肩膀,声调有些哭音,“你这柄枪的详细功能还没说啊喂!赶快告诉他啊!我敲!”
“啊,什么啊。”罗肯考特揉揉脑袋,望着内史密斯,面色疑惑,“艾,艾斯不是已经听懂了吗?他,他都说了我的枪很,很厉害啊。”
“卧槽!”一时的热血上头,内史密斯直接双腿僵直,人气到哆嗦。
“好……好啊……你,你这个大结巴,跟我玩区别对待是吧。”
他指着这个臭结巴咬牙,其模样,让简-艾斯都有些惊异的看了眼始作俑者;拉了拉对方的袖口,凑近小声问:“你上次跟他说了很久吗?”
“没,没有啊。”罗肯考特咧开嘴傻笑起来,“我,我就上次跟他说了一,一晚上而已。”
“卧槽!”这下换简-艾斯忍不住爆粗了,心里念头急转,笑容愈发温和起来,好似要将罗肯考特理解到骨髓里,“啊曹,你的枪用的是龙骨对吧。”
“对,对啊!”罗肯考特惊了。
“我就知道。”简-艾斯一脸高深莫测的搂住他的肩,再用绝对知心人儿的眼神,“深情”看着对方,“还有你的枪,一定还藏有父爱满满的禁忌,对吗?”
“卧槽!!!”罗肯考特彻底头皮发麻,正要继续言语。
简-艾斯伸出根手指盖上他的唇,语如春风:“去告诉内史密斯这个秘密吧,他……”
“咚!”正预备溜走的人儿一个重心不稳,磕得膝盖直疼。
“朗烨……”一双刺眼的光在他身后亮起,其声,更令他欲哭无泪,“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和你分享我的趣事吧……”
“不!!!”
某人的悲愤甚至压不过周边的风,成为始作俑者的少年歪头浅笑——狡黠的,好似具有灵气的猫。
“简先生对于宝物有很深的了解。”背后的管家忽然出声,让他收敛了点笑容。
“我只是喜欢读书而已。”他抬起眼皮,背上的银针也都取出;其上淤血被仆人擦拭得干干净净。
“这些书可不好找。”贝望着他,又望眼已经与罗肯考特打闹起来的主人。
简-艾斯默然的摸了摸鼻子。
此时身边人也好似反应了过来,摁住罗肯考特的头,抽空向他问:“诶,艾斯,罗肯考特的枪都被强化和伪装过了,你怎么还能看出它的门道呢。”
“闻的。”简-艾斯微微一笑,点点自己鼻尖。
“还可以这样?”罗肯考特从内史密斯的臂弯中探出头,再眼珠上转,找到内史密斯的同样吃惊的表情。
“当然了。”仆人一推,简-艾斯懒懒翻过去,顺便向内史密斯眨了眨眼睛,“我还闻到你的其他秘密~”
“有什么?”内史密斯已然出声,旁边管家低头深呼吸一次。
“你的法门啊。”简-艾斯随意的答,“你练得法门,也是家里给你的罢。”
声入耳,本箍着罗肯考特头的手慢慢松开,内史密斯的语气已有了一丝崇拜的意味:“这,你都闻得出来?!!”
“简单。”简-艾斯翘嘴一笑,看眼始终看着自己的管家,再悄咪咪的,用诉说秘密的语气说道,“我呐,对鉴宝这一块深有研究的呢。”
“真,真的吗?”罗肯考特挣扎的坐起来,瞪眼身旁人。
“嗯哼。”简-艾斯发出鼻音,被仆人按得“嘶”了一声。
“那你帮我看看呗。”内史密斯睁开眼睛了;翻过身,止住了管家的嘴,“我还有间藏宝阁,本来打算下次再让你来欣赏欣赏。”
“要不……”内史密斯递出一枚眼神,再看看已愈合结痂的皮肤裂纹。
罗肯考特已经站了起来,拿起毯子上的衣裤,一面自己动手穿好,一面出声:“可以啊,他,他老是说他的那些都是好,好宝贝,你也,也去看看。”
“好。”简-艾斯也是干脆的很,扯过衣物套上。
于是三人越过了主屋前厅,顺着楼梯往三楼走。
脚步踩得阶梯闷闷作响,这一行人越走越慢,最终,来到顶楼的隔层,有些拘束的弯下腰往这道小小的口子里钻。
“这就是你的藏宝阁?怎么尽挑些怪地方。”飞舞的灰尘有些呛人,简-艾斯忍住这股闷闷的空气,挤在贴住头皮的木板下,又觉背后一凉;是一路沉默的管家正看着他。
对于此,他大方一笑。
“好了!”矮木门上的锁被扳开,内史密斯回头冲他们喊了句,带头钻进门里。
“小心碰头啊。”
越过稍矮的木门,一股股岁月味道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也不知是哪里的风,让这片极为静谧的地方,响起了风铃。
入门后的空间开阔,简-艾斯仰头看看木头横梁,又左右环视,被杂乱堆在这里的各类瓷器刺眯了眼。
“这些都是的?”他挥袖扇了扇,看看木桌上堆放的中庭字画,再看看桌角边上的牙雕、漆器、文房用品,又往左看两眼,发觉是一块破裂的铜镜,而周边也堆着金银器和一些像章。
再往右看,一鼎鼎小型青铜器错落堆在角落里,还有些角雕料彩,以及混入其中的印章。
“你,”简-艾斯看晕了,“你这些都不整理一下的?”
“这有什么好整理的,只是金银凡物,又不是武技法门这些至宝。”内史密斯摇摇头,倒是取下挂在木墙上的一对花牌耳饰,向艾斯好生炫耀,“这对耳饰是正统的中庭手艺,我外婆啊,”
“主人。”身边的管家冷不丁出声,让他悻悻住嘴。
简-艾斯见此未多说,在拥挤的“藏宝阁”里走出几步,拿起一张雪山春鸟图,打开来仔细瞧起来。
“怎,怎么样?”一旁的罗肯考特凑过头,从鼻孔喷出气到画上。
简-艾斯认真看了半响,顺着脑袋里这道稚嫩的声音,原封不动的转述出来:“光线的把握极差,笔触倒是还行,也能挂在侧屋吧。”
听得此声,内史密斯惊讶的抬起头,一旁的管家亦是深深记住这张脸,记住这个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孩子。
“那这个呢?”内史密斯指了指摆在他边上的陶瓷罐,“我这里可都收着许多好东西,不过也有些不入眼的货色。”
“就比如这个?”
简-艾斯仅瞥一眼,将这个白纹陶瓷罐丢去了最边边的角落,让旁边的罗肯考特不明觉厉。
内史密斯笑了,笑得有种不经意的傲,像是从小耳濡目染带来的信心——不消说,已刻入他的骨子里,成为他的符号之一。
“那这个呢。”内史密斯从木桌上挑出一个小罐子,丢给艾斯,整暇以待来。
“我看看。”简-艾斯也不露生,侧身拿起这个小瓷罐捧着,一面仔细打量,一面看向自家的小伙伴,薄唇抿出到浅弧,“中庭人的钧瓷分两次烧成,第一次是低温素烧,第二次是高温釉烧。素烧是将已成形的精坯不上釉装窑中止烧成的进程,普通用烈火火芯。”
“而你这个钧瓷的钧釉色泽艳丽、光亮,也未有隐裂纹、崩尘、棕眼等,是极高的手艺。”
李暮山掂量了下钧瓷的重量,又望眼鸦雀无声的众人,最后把其捧在掌心里把玩,对上朗烨的目光,慢慢笑了笑:“按照这样来评估,这应该是个大人物的物件。”
声出,伫立在一旁的管家慢慢握拳,中庭名为朗烨的小伙伴更是抿紧了嘴,再望眼一脸懵逼的曹满,语气诚恳的说道:“曹兄,能先在大厅里等我们么。”
“我,我吗?”曹满瞪大眼珠,又极为怀疑的看了眼李子夜和朗烨,最后哼了一声,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低矮的木门闭合,整个室内仅剩下朗烨这对主仆和李暮山。
这对同学沉默交换了下眼神,跟着同时出声,让双方都笑了起来,冲淡了压抑的气氛。
“你先吧。”李暮山背手站在一边,又对朗烨身后的贝淡淡一笑。
“我可以相信你吗?”朗烨望着李暮山的桃花眸子,语气极为认真。
又是片刻的沉默,李暮山低头扩散胸腔,再抬眸,漆黑的瞳倒映出朗烨的样子。
“为什么不呢。”他回得轻松,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意味。
只是朗烨却是听得欢喜,伸手拍下他的肩膀,又搂住这个人,向管家大咧咧的眨了眨眼睛。
“我尊重你的意见。”贝未有多余表情。
“那……没事!”朗烨转过头,在小伙伴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这两句让李暮山听得心惊,往后缩起脖子,再看看面色有些阴沉的管家,算是无奈的苦笑起来:“我怎么感觉被你拉下水了。”
“这怪我咯?”朗烨挑起眉头,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室内再次安静,李暮山无奈摇摇头,于是踱步起来,触目见琳琅珠玉,令他的心跳快上半分。
“能不能当我不知道啊。”他回过头,嘴角下弯地让朗烨忍不住大笑,并踢了他一脚。
“你做梦吧你。”朗烨笑嘿嘿的搂住他的肩膀,没忍住的伸手,抚了下对方的眉心,“这些又都是陈年往事了,而且……帝国也管不上来。”
“滚!”李暮山拍开他的手,取下旁边墙壁上的画,看着其上的女子图,眼神有了丝复杂,“这幅画是好画,只是用料有些杂了……”他望向这位同学,嗓音有些低沉,“为什么会放这里呢。”
“我也是被强迫的。”朗烨不可否置,也跟着他看向这幅女子图,眼神温暖,像是看见了自己童年时的避风港。
“你说,”朗烨伸手接过画卷,小心翼翼的将其卷起,望着李暮山的眼,全是笑意,“这世上会有多少人,最后都落得画中这般下场。”
李暮山听得沉默,又恍惚出神,摇头平静的回:“我没有见过,不知晓大抵是个什么样子。”
“那你怎么对中庭的事情如此了解呢。”朗烨望着他,好似要一次看透这个人儿。
李暮山听笑了,深吸口气来,看向之前那个钧瓷,让朗烨等了许久都未等到他的声音。
最后呐,像是有几分满足的垂下眼睑,用极轻的声音,说出:
“可能……是想保护某个小家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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