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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悦然一直认为,忠心比死契更管用。“五年以后如果你们想走,我会给一笔遣散银子。

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干,那咱们就签契约,你给我干活,我继续付你工钱。”

几位掌柜都很满意,彩瓷在大雍是首创,肯定好卖,百分之二的提成就比他们原来的工钱高,五年之后还能做回良民。

见火候差不多了,康悦然一脸严肃地说道:“凡事有好就有坏,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也赏罚分明。

你们用心做事,自然少不了好处;可若是有异心,我也绝不会轻饶。”

五位掌柜弯腰行礼,赌咒发誓绝不背叛主子。

张忠略带得意的说道:“安州分铺一个月可卖得一千多两银子,那光月钱岂不是有二三十两,康大东家,你肯定算错了。”

安州分铺的乔掌柜恭敬地回道:“大东家,安州分铺以往每月可卖得一千两百两左右,我的月钱的确太高了。”

“我没算错,你的月钱高,那惦记你位置的人就多,不好好干,你在掌柜的位置上呆不久。”

“是,我明白大东家的意思了,必定用心做事。”

张忠看看康悦然又看看乔掌柜,心里转了好几个弯。

讨好地问康悦然,“康大东家,那我的月钱呢?是不是也按卖得的总价提?”那他一个月的月钱得过百两了吧。

康悦然依旧没理张忠,指着罗军和郑源,对乔掌柜说道:“五位掌柜之中,你干的时间最久,就让罗军和郑源跟着你吧,你好好教,尽快让他俩出师。”

乔掌柜接下任务,和罗军、郑源互相认识了一下。

郑重敲门进来,“大东家,你找我。”

康悦然从卖身契里找出张忠的递给郑重,“把张忠卖了吧。”

张忠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好像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大东家说什么?”

郑重接过卖身契收好,抓住张忠的后衣领,道:“大东家说让我把你卖了!尖嘴猴腮的,一看你就不是好人。走!”

张忠奋力挣扎,“大东家、大东家,我是汪老爷的家奴,你不能卖了我啊!”

“汪老爷的家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大东家还卖不得了?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打晕了。”

张忠不敢再乱动,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大东家,求求你别卖了我,大东家,求求你了。大......”

郑重一记手刀砍晕了张忠。

康悦然对郑重道:“卖得的银子就赏你了。”

郑重咧开嘴笑了起来,“多谢大东家!”说完,扛起张忠就出了门。

想让人听话、别闹事,震慑,是最快达到目的的方法。

五位掌柜都不敢多说废话,赶紧保证一定会按照康悦然说的去做。

有张忠这么个大管事,康悦然对北古窑口有点担心。

她叫刘一心把铺子的账册核查一遍,做好记录,并教五个掌柜怎么填写出入库单。

出门叫上胡大成驾着马车去了北古窑口。

北古窑口里,王海正翻着账册在跟账房对账,“之前的账里有七笔错漏,近五个月的账更是一塌糊涂,刘账房,你是怎么记账的?”

刘账房跟张忠穿一条裤子,自从汪老爷去世后,他俩欺负汪全财看不懂账册,贪了不少银子不说,账目也是乱得很。

前几天,王海刚来时,刘账房见王海年纪小,趾高气昂地说张忠不在,账册不能给。

此刻,刘账房捂着受伤的脸,回道:“我都是听张管事的,张管事说不用记账我才没有记的。”

“张忠今日去了青平庄,在大东家面前,他定是没有好果子吃。刘账房,我劝你还是老点实,把账给我补上,否则,你就不是掉几颗牙那么简单。”

刘账房缩了下脖子,“我没有签死契,你们无权处置我!”

“我们是没权处置你,却可以到衙门告你贪污银子。这窑口是怎么到了我们东家手里的,想必你也听说了。

我也不跟你废话,只问你一句,这账你补还是不补?贪没的银子你要不要交回来?”

“银子不是我贪的,是张忠贪的,你们找他要银子去。这帐、这账我补就是了。”

康悦然在门外听着差点笑出声,“王管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王海见到康悦然有几分扭捏,“大东家来了。”

他指着刘账房道:“刘账房不老实,最近几个月都没做账,还贪没了银子。”

“没事,让刘账房把窑口在外欠的银子和未结清的货银写出来,然后辞了他。账目自我接手之日开始记,把之前的帐平了就行。”

刘账房见康悦然并不打算追回他贪污的银子,立刻来了精神,“我说、我说,没有未结清的货银,只是欠着窑工们三个月的工钱。”

王海道:“不可能,莫家瓷器一向是收到货以后再结款,四个月前,他运走了两千两银子的货,银子一直没有收回来!”

刘账房的眼神左右飘忽,“这莫家瓷器的莫掌柜和张忠关系好,所以一直是先给货再结款。汪老爷没了之后,是拿走了一批瓷器,但银子给了汪全财了,对,给汪全财了。”

康悦然道:“大成,扒了他的衣裳。”

胡大成上前,一把扯开了刘账房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素罗做的里衣。“你一个账房一个月几钱银子?穿得起罗衣?”

王海一巴掌打在刘账房已经受伤的脸上,“刘账房,说,你到底贪污了多少银子?”

刘账房哎呦哎呦直喊疼,不敢再隐瞒,“莫掌柜的两千两货银没给,他给了张忠三百两,给了我一百两。”

“莫掌柜提走货物时的单据呢?”

“没有单据,那时汪老爷已经死了。”

康悦然道:“大成,你带上他,去把账要回来。”

“是,姑娘!”胡大成把刘账房提起来,推推搡搡地出了门。

康悦然对王海道:“你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

王海带着康悦然四处转,一边转一边介绍。“北古山和白头山差不多大,就在窑口的不远处。这个窑口有大窑、小窑各两座。

现有的师傅和窑工一共有一百二十人,每月都能烧出不少瓷器,但品质一般。因价格便宜,卖的也挺好。

......”

康悦然听王海介绍完,问道:“于红火说要重新招回被辞退的窑工,招回来多少?”

“招回来三十六人,我算到一百二十人里了。懂制瓷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死契,不用担心咱们的手艺被人偷学了去。”

康悦然笑着摇头,“我不担心技艺外泄,我给他们重新制定了工钱,回头你宣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