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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李二饼进来禀报,何一帆、欧九彦等人来了。
康悦然把他们都请了进来,又吩咐人搬了一组桌椅过来。
何一帆等人向柴世博行完礼后,问康悦然,“我们听汪家布庄的李掌柜说,宁州的商户不和我们做生意了,所以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刚刚已经跟宁王爷说好了,他会派一艘货船帮你们往宁州运货,宁州太守一定不敢拦着。”
南边不止宁州有码头,欧家的货船基本不去宁州。“要不,我欧家也出两艘船运货到宁州码头?”
康悦然一脸歉意,“欧伯父,多谢你,不过不用了,能让宁州太守不敢阻拦的,只有朝廷的货船。一艘船是少了点儿,也比没有强。等走海运回来也就好了,没事的。”
欧九彦坚持,“我还是出一艘吧,跟在朝廷的船后面。”
左柏狐疑地盯着欧九彦,“老欧,你一向怕事,这回怎么这么大胆?”
欧九彦是怕朝廷也会盯上在内陆河上的漕运生意。“我什么时候怕事了?”
康悦然没有点破,解释道:“欧伯父放心吧,两地不能流通货物,不止咱们不乐意,宁州的商户想必也不高兴,最迟过年,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欧九彦不明白康悦然为什么如此笃定,但他很相信康悦然,“好,那就听悦然的。”悦然一定不会让他吃亏的。
左柏更加疑惑,在康悦然和欧九彦脸上来回看,
康悦然注意到左柏在看她,道:“左柏父,你的木材我没能带回来,我已经托了我师父,寻到以后就会运过来。”
“不着急,我的仓库里还有一批存货,还能用一段时日。”
孟德长也赶紧表态,“我的药材也不着急,光黑龙山的田七就让我赚了不少银子,其他的药材少卖点也无所谓。”
木涟紧接上,“我那里茶叶也还有不少呢,而且我之前问过安远,安远说你种的茶今年也能采一点儿。够用够用!”
何一帆安慰道:“我们都不着急,悦然,你也别急。”
欧九彦道:“我家的船随时听你吩咐,若有需要,你随时找我。悦然,是卢国公欺人太甚,我们都没有怪你。”
柴世博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酸酸的,商户自有商户的道义,“康姑娘,建衙门的银子算我借你的,等明年海运挣了银子,我还你!”
“不用,只建衙门的话最多也就五千两银子,我出的起。”
欧九彦这次很大方,“我才是和衙门合伙的人,建衙门的银子,我出...一半。”
左柏道:“建衙门的木材我出了。”
康悦然赶紧摆手,“你们都别管,就我自己一个人出。”她心虚地问道:“商户们知道建海运衙门是我给朝廷出的主意后,有没有骂我?”
何一帆惊讶道:“是你出的主意?”
康悦然更惊讶,“你们不知道?”
柴世博笑道:“父皇的圣旨上没有提你,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大家早晚要知道的,说出去也无妨。虱子多了不痒,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说出去,大家要骂就骂吧。”
柴世博骄傲地说道,“谁敢骂你,你可就快成为我六嫂了。”
名义上,康悦然家的当家人是康元丰,所以赐婚的圣旨直接到了四季园,安州众人还不知道。
面对众人吃惊的表情,康悦然扭捏了两下,“圣上已经为我和平王赐婚了,两年以后才能成亲。”
已经赐婚,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平王正妃了。众人开始恭喜康悦然,康悦然小脸微红,道了谢。
商户们听说因为康悦然,宁州商户不肯和他们做生意了,刚要生气,又听说康悦然出银子包下了建衙门的差事,以此求了宁王爷继续帮他们运货。
商户们听说建海运衙门是康悦然给朝廷出的主意,刚要生气,又听说康悦然被赐婚给平王为正妃了。
安州商户的心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搞得七上八下,想骂康悦然,人家是未来的平王妃。再加上欧九彦、何一帆等人私下里帮康悦然说了不少好话,安州商户的怒气很快就消散了。
因为康悦然的关系,商户们都很配合柴世博,柴世博对商户们也很客气,他的工作进展的极为顺利。
七月中旬,秦舒在一个半夜,突然出现在康悦然的卧房里。
一上来就指责康悦然,“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你的消息,所以过来看看。”
“你从哪里来的?京城?”
“不是,我从北境过来的。”
康悦然急道:“你爹知道吗?你也太着急了。我前脚刚离开京城,你后脚就去北境,傻子都猜到这其中有事了。”
“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圣上把我宣进宫,让我从北境绕一圈,再私下来安州找你,助你铲除卢国公的势力。”
她咬了下嘴唇,又道:“悦然,我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告诉你。我爹说,圣上这么做看似是想废太子支持平王,但他知道,圣上想废太子是真,但也绝不会传位于平王。我问我爹原因,我爹死活不肯说。”
康悦然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其实我和阿景也这样猜测过,只是我俩猜来猜去,也猜也不出原因。”
废掉柴世荣很好理解,卢国公权势过大,柴世荣掌控不了他。如果想让柴世荣继位,卢国公就不能杀,那最终大雍搞不好要改姓。如果杀了卢国公,柴世荣又压不住其他皇子,一样当不成皇帝。
如果建宁帝不保柴世荣称帝,再将卢国公的势力铲除,那他想传位给谁就传位给谁,他完全可以把所有皇子都用起来,再根据众皇子的本事,从中挑一个合适的人继承皇位。
可建宁帝却将柴世景一个人推到风口浪尖上,如果说是为了磨炼柴世景,他就不怕柴世景真的死在卢国公的刀下吗?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哪还时间再去培养一个继承人,就不怕大雍非托非人吗?
康悦然曾跟柴世景讨论过,她甚至怀疑建宁帝是不是暗中在培养哪个皇子,可柴世景查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