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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 盛钰还不忘感叹一下神明阵营确实智商有提升。搁在铜领域,他们哪里可能想到这些,竟然还走一步谋划出下一步。
客人跑动之间,难免撞歪桌子, 损毁玻璃杯以及碗碟。清脆的碎裂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盛钰后退一步,说:“不要打。”
胖子举着菜刀正想上去轮呢, 听到盛钰这句话, 他懵了:“什么?我们打得过二级神明,还怕一群伪神吗?”
盛钰:“……”
红毛急说:“你是不是傻!客人这么多,打不完的, 而且你就算把所有客人全部消灭的干干净净,能得到什么报酬吗?还不是中了神明的圈套,让那群人坐收渔翁之利!”
胖子一想也对, 就放下菜刀:“那怎么办, 我们能去的地方只有贵人区和平民区。贵人区肯定是不能待了, 走到哪里就会被追杀到哪里,难不成我们还要再下到平民区啊?”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众人回身,这才看见已经有无数新伪神包围了后方楼梯。正是刚刚拍卖得到魂能的那群客人,要是直接过去, 肯定又是一阵伤筋动骨。
“有个地方可以去。”
众人一愣, 看向出声的傅里邺。
盛钰开口:“哪里?”
傅里邺优先动了脚步:“跟着。”
要是换一个人说这种话,大家说不定还要迟疑一番, 但既然是傅里邺, 众人就像是被领导吩咐办事一样,根本想不起问缘由。
都急忙抬腿跟了上去。
傅里邺记性显然很好,来过一次贵人区, 竟然已经把路记得七七八八。
一路直行没有带犹豫的。盛钰走到后来脑子都乱了,根本记不住这些弯弯绕绕,抬眸看了眼傅里邺的背影,心道一声这人好牛逼。
身后跟着大批疯癫的客人,他也没开口交谈,一路闷着声快步跟随。
胖子仓促间骂道:“他奶奶的,还好这群客人在游轮待久了,连我这个胖子都跑不过。一看就是常年不健身的,就让胖爷带他们好好锻炼。”
廖以玫看他一眼:“你跑的挺快。”
胖子立即狗腿起来:“没有小美快!”
廖以玫说:“你还能更快吗?”
盛钰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思想太污了,他感觉廖以玫在开黄腔。偏偏这个女人脸上表情极其正经,胖子也没发现异样,高兴的说了声‘当然能’,就一把提速冲到傅里邺之前。
因为不认识路,他又尴尬的慢了下来。气喘吁吁对廖以玫说:“我能比傅佬还快嘞。”
盛钰心中好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傅里邺要一边认路一边跑,还得带着他们一群人。人家根本没有冲刺,胖子在这里揪着这点瞎吹,好在傅里邺现在没工夫理他,不然头都要给胖子打掉。
正欲收回视线,就看见廖以玫老神在在说:“你在得意什么,男人不能说快。”
“……”
好吧,现在盛钰确定廖以玫是在开车了。
他调侃道:“行啊小美,看不出来。”
廖以玫快步疾行,面色十分平静回道:“承让承让,多年老色批了。”
盛钰还在看她,正要说话,行走间撞到一人。他回头,才发现傅里邺已经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个停摆口,黑压压一片。
靠门处有拉阀,众人进入停摆口之后,就将拉阀拉下,好让铁门合拢。
客人们姗姗来迟,只能隔着铁门又抓又挠。他们的声音像是被笼罩上一层塑料薄膜,虽然听不太清晰,但那里面的疯癫之意还是很明显。
胖子抵住门,说:“你们快走,我断后!”
红毛翻白眼怼他:“什么快走,你没有发现这里是一个密闭空间吗?别抵着门了,有你没你都一样,真要被撞开,你也抵不住。”
胖子愣了一瞬,回头说:“傅佬你这有点不厚道啊。外面的客人只会越来越多,万一门被撞开,到时候咱们跑都没有办法跑。”
傅里邺看他一眼,瞥开视线。
他摸黑向前走了几步,盛钰也看不清这人在做什么,等待了几秒钟后,靠着墙壁的油灯亮起。傅里邺一半的脸庞被灯火映照成暖色调,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沉稳大气感。
他侧眸说:“这里是上南边索桥的地方。”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愣住。
鬼王们的反应自然很快,都是先想到了鬼王任务‘摧毁魂火’,紧接着就默契闭口不言。
红毛和盛冬离明显不理解。
盛冬离性子谨慎,见盛钰不说话,他虽然心中有千万的困惑,但还是选择沉默。倒是红毛直接把疑惑说出口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昨天南北两边桥都被捅个对穿,神明说不定现在记恨在心,就等着我们上去送菜啊。”
红毛确实没必要来,但鬼王必须来。
但这个事没有办法开口解释,胖子嘴快,直接说:“来摧毁魂火啊。”红毛更愣神了:“为什么要摧毁魂火?”
胖子正要再开口解释。廖以玫猛的皱眉,看向他:“别说了,闭嘴。”
胖子顿时闭嘴,闷不吭声。
红毛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人?”
没有人回答,他看向盛冬离:“你也知道吗?合着就我一个人懵逼?”
盛冬离:“嗯……”
其实他也懵逼,但他不表现出来。这就导致全场只有一个红毛格格不入。
几秒钟后,红毛迟疑问:“你们当中该不会有鬼王吧,要做鬼王任务?有谁是鬼王?”
“…………”
这就说到点子上了。
也许红毛应该换一种问法:你们当中有谁不是鬼王。
这种问法肯定不会让人像现在一样沉默。
红毛耸肩:“好吧,我不瞎问了。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要上岛吗?”
胖子憋了憋,还是忍不住说:“我们上岛是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无意间牵连了你。你要是不想上去,大不了我开门,想办法把你安安全全的送到平民区。还有盛哥的弟弟。”
他看向盛冬离:“你要是不想上岛……”
“我去。”
盛冬离立即摇头:“神明上了岛屿,魂能就会被限制。但这种限制不是在负面限制,等天一亮,他们就会从魂火中吸取足够的能量。到时候轮船上只会更危机四伏,想要将神明绞杀殆尽,最好的办法是在岛屿上提前下手,先发制人的断了神明所有的上升空间。”
胖子惊道:“哇靠,你也是个狠人。”
红毛想了想,说:“我也去。危机和机遇是并存的,我的目的不是苟活,而是爬楼。”
胖子挤眉弄眼:“一个人待着害怕,就直说,不用搞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红毛:“……”
盛钰选了油灯底下坐着,盛冬离还是不敢靠近,挑了对面的地方乖乖蹲着。廖以玫走到他的身旁,和他小声交谈着什么。
不知道说起什么话题,两人都笑了。
看胖子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盛钰冲身边的傅里邺吐槽:“打牌赢女神的钱,扬言牌局面前没有女神就算了。现在女神和别的男人坐一起聊天说笑,他还有功夫和外国人聊起家乡小吃。”
傅里邺说:“你弟年纪太小。”
盛钰说:“不小了,前两天刚过十七岁生日。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
说到这,盛钰忽然不讲话了。
傅里邺侧眸看他:“都怎么,谈恋爱?”
盛钰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傅里邺毫不犹豫:“假话。”
盛钰扬眉说:“那我十七岁的时候天天谈恋爱,一次性谈七八个,周周轮着换人。”
傅里邺忽然笑了:“真话呢?”
盛钰顿了下,说:“你都听了假话了,真话没你的份。光说我不行,那你的十七岁呢?”
傅里邺学他:“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盛钰同样毫不犹豫:“真话。”
傅里邺说:“十七八岁忙着扳倒表兄弟,送他们进局子,还忙着继承家业。活到现在也没有看得上眼的人,没了你我可能孤独终老。”
盛钰笑出声:“你可拉倒吧。就算有我,你也得孤独终老。”
傅里邺说:“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要是不回应我,我也不过就单身一辈子。终老是终老,但绝对不孤独。”
盛钰笑道:“这话我听不懂。我要是不回应你,喜欢上了别人,你看着我和别人卿卿我我的,这还不孤独?换了我估计得自闭。”
傅里邺作势惊讶:“你连我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别人。要是我真的单身一辈子,那你估计也得单身一辈子,咱们一起单身。”
盛钰笑说:“有毛病啊,为什么要一起单身,真到那种情况我们不如凑合过得了。”
傅里邺立即点头说:“好。”
盛钰哑然:“我是不是被你绕进去了?”
傅里邺眸中笑意扩大:“决计没有。”
言语交锋,盛钰惜败。
他寻思着等这次副本结束,要去网络上搜罗一些骚话,到时候傅里邺说一句,他怼十句骚话。准把傅里邺说的哑口无言。
想到这里,他自己一个人还笑出了声。
笑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临近零点,聊天的几人纷纷沉默下来。等侧面船舱大开,风雨徒然刮进停摆口,胖子惊道:“什么时候下雨了?”
铁门被锤的震天响,其上都有不少地方凸出,形成一个个巴掌和拳头的印记。
不能再等,众人于风雨中踏上贵人桥梁。
一路向下,等踩到桥梁上的时候,细雨连绵不绝,盛钰差点都睁不开眼睛。
附近也有不少玩家踏上礁石路,正满是羡慕的看着他们这一群人。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这次的礁石路比昨夜难走许多,因为这次还下雨了,导致礁石变得更滑,不用神明轮鞭子,玩家们自己就站不住脚,堪堪就要扑到海面里。海浪更汹涌,似有雷暴即将凝聚。
一路行去,期间盛冬离多次忧心忡忡的看着天色,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胖子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还有功夫嘲笑:“小弟弟,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该不会还怕打雷吧。”
盛冬离说:“我不怕。”
胖子说:“那你老看天做什么。”
盛冬离就控制不住看了眼盛钰。见盛钰面色隐隐发白,他皱眉说:“别讲了。”
胖子‘嘁’了声:“你好没意思。”
见他还要再说话,廖以玫心知盛钰与盛冬离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她先是看了眼盛钰,然后开口说:“不要再说了,赶路。”
胖子被她说的一愣,还以为廖以玫是在袒护盛冬离,不免有些吃醋。
走了一个左子橙,来了一个盛冬离。
胖子闷闷不乐道:“我不说了。”
盛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无暇顾及许多。他不断看向天色,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打雷。
身边靠近一人,悄悄牵起他的手,盛钰正要挣脱,就被傅里邺向前带了好几步。抬眼看去,只能看见傅里邺暗沉的眸色。
他说:“我怕,牵着人才安心。”
盛钰沉默一瞬,抿唇说:“好,我牵着你。”
眼前漆黑一片,岛屿上的亮光都被雨水湮灭。并且这雨还越下越大,不断的冲刷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掌,带走一切温度。
以往盛钰拍戏的时候,也曾和戏里的人牵手。不论是何种情形,必然能感知到对方手心的温度,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盛钰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感觉手上一直有力道在按着,攥着。
莫名的感觉安心。
向前走了好一段距离,到后来附近的礁石路上都没有玩家了,傅里邺依然没有松开手。盛钰心道两个人现在跟连体婴儿一般,要是遇见了什么异常变故,怕是来不及应对。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直到登岛,都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只不过就是这份平静,才更加异常。
岛屿上连发放箱子的神明都没有,远方丛林似乎有莹莹光亮在不断闪烁。远远看上去像是有一团一团的鬼火在浮空旋转一般。
胖子也顾不上吃醋了,茫然说:“我们是不是来早了,岛屿上的神明还没有开始上班?”
他往回看了眼礁石路,又道:“还是说神明都忙着对付其他玩家,没有功夫找我们的麻烦。”
盛钰叹气说:“胖子,你想的倒是美。神明确实没有功夫找我们的麻烦,但应该不是去对付玩家了。你没有发现刚刚礁石路上的神明比上一次少很多吗?”
胖子说:“我上次没来啊,这是头一次。那些鬼火一直往丛林深处移动,里面有啥?”
盛钰说:“那不是鬼火。”
胖子愣了下,又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丛林里的焰火。只可惜雨下的越来越大,丛林又十分幽暗,任凭他怎么凝神,也只能勉强看清一些似乎是人影的东西,携带各色火焰往内深入。
他惊了下:“这些该不会是神明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胖子说出来所有人的想法。岛屿上的人影,除了神明还能有谁,总归不是玩家或者客人,更不可能是鬼怪。
红毛说:“我和盛钰昨天一直往北走,期间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景象。你们在南边发现了什么吗?”
廖以玫说:“你觉得呢,要是发现了我们可能不说?既然南北都没有魂火,神明又都向着西边前进,魂火在哪里已经很明了。”
众人顺着西边一路深入,一开始还能看见附近又不少零零碎碎的货品。走到后来,这些货物逐渐减少,脚底的水位却不断增加。
不过几里距离,水位就已经蔓延至小腿弯。
红毛苦着脸说:“咱们明明是往岛屿最中心的地方走,这怎么水还越来越深了!”
胖子从泥潭里拔出脚,看他:“你会不会游泳?”
有些事情的确要提前问清楚。红毛理解胖子的用意,如实说:“三分钟内我就会淹死。”
胖子说:“你名字叫什么。”
红毛懵问:“你是说全名吗,我名字特别长,光靠说的你可能记不住。你问这个干什么?”
胖子开玩笑说:“还能干什么呀,等你溺水逼出死亡调查问卷的时候,帮你填名字,填否字。”
红毛无语说:“那我可谢谢您嘞。”
中途也遇见过携带火焰状魂能的神明,只不过这些神明都行色匆匆,并且十分忌惮他们这一群人。也许是在岛屿上无法使用全力的缘故,神明们看见他们都绕道走,从不会靠近。
众人也乐的轻松,权当神明是带路马仔。
只是两小时后,大家神色全都难免严肃,就连胖子也放弃了活跃气氛。因为水位已经淹到了他的大腿根部,再往前走,实在是太危险。红毛顿住脚:“我就到这里了,不能走了。”
众人也一齐停脚,红毛不好意思说:“你们不用管我,我不太会游泳,不想拖后腿。”
说完后就发现没有人有想要管他的意思,大家停脚之后,都不约而同的往前方看。红毛就歇掉不好意思的心,跟着好奇张望。
乌漆墨黑的,还下雨,看不清。
他说:“怎么了?”
盛钰说:“你看那些亮光,全都停在了同一片水域,然后在那个地方消失不见。”
红毛一看,这才发现这个小细节。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就胡乱猜测说:“我感觉雨越下越大,会不会是雨水把他们的魂能浇灭了?”
盛钰沉吟,没有贸然回复。
歇息的十几二十分钟里,又有不少神明靠近那片区域,也就是前方一两百米处。亮光统一的在那个地点消失,毫无例外。
胖子嘟囔说:“这还真奇了怪,难不成这些雨水都长了眼睛,看神明跑到那个地方,然后说:嘿,到了老子设的圈,看老子把你们全浇灭!”
盛钰好笑的看他一眼,心骂一声逗比。
他说:“你们看前面还有那么多丛林,说明我们肯定没有走到最西边。这岛屿很大的,我们才走了两个小时,要是想走穿,一天一夜都不行。所以我怀疑,估计是这岛屿地势塌陷,中心区比其余地方都要矮那么一点儿,雨水常年堆积聚集,就在岛屿中心形成了一个‘岛中湖’。”
胖子听的一愣一愣的,见身边人都面容肃穆,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他茫然道:“那神明怎么到了湖心,魂能形成的火焰就全都熄灭了?”
盛钰摇头:“不是熄灭。”
胖子刚要问,一直未曾开口的傅里邺忽然抬眸:“不是熄灭,他们沉湖了。”
“…………啊?”
这话一出,胖子和红毛都是有些傻眼。
盛钰赞许的看了眼傅里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但总归是有脑子转的稍稍慢些的人。他开口解释:“只能是这种情况。神明到了岛中湖某个位置,齐齐下沉。所以在我们的视野里,他们所携带的‘鬼火’无端消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位置,应该就是魂火所在的位置。”
廖以玫皱眉说:“可我们没法靠近魂火。”
红毛惊讶说:“你们在想什么,魂火如果真的在湖底,那得有多危险啊。先不提潜水的问题,万一在湖里遇到神明——他们直接沉下去,肯定带了什么在水底能呼吸的仪器,或者说他们根本不需要呼吸,在水里来去自如。但我们不是这样啊,再说了,万一湖底有凶猛怪兽,拖都能把人拖死,你们该不会想要过去吧?!”
他的话与电闪一齐出现。
一般来说,电闪之后几秒钟才会出现雷鸣声,因此一见到细微闪电,盛钰就下意识一缩,咬着牙看向黑压压的乌云。
好在这次电闪召来的是小雷,可以忽略不计。盛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局面很不好,他心里也清楚。
最好是能有个去探路的。
这个人绝对不能是盛冬离,作为一个没怎么管过弟弟的,盛钰多多少少还是知道这人水性一般。不至于像红毛一样三分钟淹死,也不至于像胖子一样矫健如海中精怪,腿一蹬就能飚老远。
从上次副本来看,能在波涛汹涌的水底保住自己的,唯有胖子和傅里邺。
这两人水性最好。
但盛钰总不可能说:你去探探路,给我们看看危险不危险,要是危险剩下的人就不过去了。
这不是在埋汰人么,哪有人这么做事。
刚想到这里,身边传来低沉问询声:“你一个人行不行?”
盛钰一愣,看向傅里邺。
傅里邺说:“打雷。”
盛钰依然发愣。
他的确和傅里邺说过车祸的事情,但他没有提过自己有点恐慌雷声。也许是在网上查到的,又也许是根据盛冬离的态度猜到。
如此说来,一开始走贵人桥梁之时,傅里邺是故意牵住他的。
当时这人说‘怕’,现在想想,的确是怕,但绝对不是害怕连绵不绝的雨,更不是害怕漆黑的天色与惊涛拍岸的巨浪,而是怕——他害怕。
盛钰立即说:“现在不是担心我的时候。你要是想下去,应该先担心你自己。”
没有人能够顺理成章的照料另外一个人一生,绝大多数情况,都必须自己扛着。就算这次傅里邺陪着他,那下次打雷呢?
他必须学会自己扛过去。
盛钰深知这个道理,便口是心非说:“我不害怕,我真的不害怕。”
傅里邺蹙眉,于水下轻轻勾起盛钰的手指,感受到后者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罕见的迟疑了。
胖子在远方大义凛然喊:“我去吧!给大家伙探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