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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梅将茶杯放回桌上, 又开口:“关于您为何要在战火纷纭之时忽然灭我满门,这件事当时有许多种不同的说法。有人说您是因为女人,也有人说您沉溺美色,却不会因为女人坏了大局。战火当前, 鬼怪与鬼怪斗, 鬼王与鬼王斗,各处都在斗, 几乎是剑拔弩张, 神明们本来就颇有微词,您这一下更是将我们的怨言推到了最顶峰,无限激化了神明与鬼怪之间的矛盾。”

左子橙挑眉说:“照你这么说, 肯定有人怀疑我故意激化矛盾,坐收渔翁之利。”

充梅说:“大人别急,事情总归要一件一件的说。灭门之事与我而言, 已是后话。”

既然是后话, 那么这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其他事情。说到这里, 充梅一直以来郁郁寡欢的表情终于好转,眼神里重新有了光。

在被术法弄聋耳朵、毒失味觉之后,充梅本就难挨的处境变得更加难挨。以前整个世家里还只有年轻一辈子弟讽刺她,欺辱她, 到了后来, 就连世家里扫地奴仆,低级门客都以找她麻烦为消遣, 更是以看她出丑为乐。

失去听力, 再独自出门历练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不得已之下,充梅只能藏匿与世家之中,痛苦的忍受这种煎熬许久。

一开始, 神明与鬼怪之中的矛盾并不尖锐,并且主战场还是在金领域,银领域与铜领域未被波及。充梅也就得过且过的挨着每一天,被迫忍受四面八方的滔天恶意。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恶意逐渐变少,不是大家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而是因为战火终于开始烧到银领域,鬼怪与神明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一触即发。

充梅说:“大家都忙着逃命,忙着立功,忙着早日升到金领域去大展身手,无暇顾及我。说起来也是十分好笑,旁人都因为战火备受煎熬,我的日子却因为这场大战,变得逐渐好过起来。”

盛钰说:“那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充梅点头,说:“没错。没有旁人隔三差五的打扰,我逐渐尝试着拾回厨艺。我本以为只不过是失去了听觉和味觉,只要两只手还在,那必定能做出和往常一样味道的菜肴。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它只会更加棘手。”

原本左子橙特别想听充梅剧透,他对这些做饭战争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灭了人家满门。都是好端端在和谐社会长大的正常人,在二十一楼里杀人不眨眼,坑害别人已经是极限,结果忽然有人告知自己:你之前灭了我满门。这也太过于惊悚了点。

不过随着充梅的讲述,他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想了想,他说:“我也不太清楚你们那个年代是怎么做饭的,要是起火用灶台,用眼睛应该能观察到火候,以及菜有没有熟。调味品这种东西如果之前有经验的话,怎么说也应该有点肌肉记忆,不至于像初学者做饭一般,要么齁死了,要么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盛钰不会做饭,他觉得傅里邺估计也不会,因此惊异的看了眼左子橙:“你还会做饭?”

左子橙说:“社畜一个人住,不做饭难不成还天天叫外卖?又浪费钱又不干净。”

盛钰看向充梅说:“就像色沉说的那样,你的手艺顶多是不那么尽善尽美,怎么能说难吃。”

他还以为充梅是在自谦呢,结果后者表情认真且严肃,说:“我原本的手艺就一般。之前一直在被迫的历练提升实力,无法抽空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当时终于可以了,却面临着听觉味觉双重阻碍,更大的阻碍,是自己内心的这一关。”

“做完饭菜后,我自己也无法试吃出味道,无奈之下便只能尝试着找世家里的人试吃。我想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怕虚与委蛇,同他们的说法是借着餐食寻求庇佑。那些人可能信了,每次望着我的眼神都嘲讽而挖苦,说一顿饭收买不了人心,何况我做的还难吃至极。每次都是动了动筷子,讽刺之后,就摔翻了我的食盒。后续的屈辱行径不必多提,傍晚都是一身伤痕,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院落,盯着满室荒凉,再看到夕阳落日渐下,看着黑暗笼罩一切。”

“次数多了,我开始丧失信心。渐渐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走对道路,是否踏错了一步,之后步步错。那段日子重新开始痛苦煎熬,每天我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讨得同样的屈辱。年纪小时,更不服输,疯狂的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来证明我并不是他们所说的一事无成。现在回头看看,我不是和别人较劲,是在和我自己。”

左子橙安慰了两句,说:“后来呢?”

充梅笑了笑,说:“家族地位不高,我住的是世家靠近小门的一处矮房。破败凉薄,但胜在温馨通风。每每都能看见准备校考的年轻神明从我窗前街道经过,到模拟场进行筛选。”盛钰说:“筛选什么?”

充梅说:“自然是筛选进入金领域参战的神明。这对所有世家来说都是莫大荣耀,即便是战死沙场,尸体上也刻有荣耀二字。对于庞大世家如此,对于普通神明更是如此。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能看见许多人往模拟场方向去,我的长姐就在其中,羡慕自然是有的,但我已经选择了一条别的路,就不会再动摇理念。他们去参加筛选,我继续做菜,继续承受挖苦与讽刺。”

盛钰听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说:“你这个就是白用功啊,找的是自己的仇家试菜。就算手艺有提升,他们都不可能告诉你的,毕竟无论再怎么努力,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充梅看向盛钰,叹息说:“如果这话是对当时的我说,就好啦。那个时候已经鬼迷心窍,一心想得到过去侮辱过我的人的认可,根本未曾考虑过许多,也不曾往深处想。要不是后来遇见了一个男人,我可能会永远坠在迷障之中。”

“男人?”

左子橙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立即警觉说:“你说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盛钰:“……”

讲实在的,现在充梅就坐在他右手边。左手边是左子橙,对面是傅里邺。一眼扫视过去,颜值和自信心几乎是完全呈反比的。

要是傅里邺说这种话,那还情有可原,毕竟就事论事的来说,要是以后有应酬带傅里邺一起,不提前告知其他人傅里邺的身份,单单从脸和身材来看,盛钰都会倍有面子。

但说这话的是左子橙。

他很英俊,但也只是这样。还没好看到让所有人疯了一般爱上他的地步。

想这些的时候,对面的傅里邺似乎也若有所感,先是抬眸看了眼盛钰。视线还没有对上两秒钟,他就偏头挪开视线,看向左子橙。

后者茫然:“都看着我干嘛,我说的不对?”

盛钰说:“没有没有,你说的都对。”

左子橙好笑:“你丫是不是敷衍我。”

盛钰说:“我没有啊。”

左子橙正要说话,充梅就开口:“不是你。那个男人很年轻,也很青涩。”

年轻又青涩?

这就是变相的在说左子橙又老又油条嘛!

盛钰立即笑出声:“噗哈哈哈哈……”

左子橙:“……”

正巧就坐在盛钰旁边,他平常野惯了,下意识伸手想要堵住盛钰的嘴巴。这个动作刚准备实施,膝盖就猛的一痛,竟然是被傅里邺重重的给踢了一脚。左子橙愤怒的回头,接触到傅里邺冰凉的视线,心里的愤怒就像是冰遇见了火,消融的飞快,但总归还是有些不满的。

他窒息道:“你踢我做什么?”

傅里邺反问:“你扑他做什么?”

“我有扑他么,难道不是他先笑,我想要堵住他的嘴巴啊。”

见傅里邺面色不动,眼神却在自己的腰际扫视,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落脚。一旁的盛钰还在不停小声偷笑。

左子橙总算是明白了,小声嘟囔说:“亏老子刚刚还担心你们吵架了,结果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是情调,情调啊。”

盛钰又给他来了一脚,笑骂道:“你自己一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有什么意见说出来。”

左子橙立即收脚,白眼道:“你当我傻啊,现在你们俩对我一个,形式不允许我乖张放肆。但凡胖子、不对,但凡盛冬离……也不对,靠,这两人都站你那边啊,就他妈嫉妒和愤怒不在,后面这个还和我有仇,这样一想我混的太差了。”

自暴自弃完,他振作起来:“没事,我也站你这边就行了。打不过就要学会融入敌军。”

“你快滚蛋,别贫。”

说着,盛钰又是一阵笑。

一边笑还一边若有似无的偷看对面的傅里邺,这人唇角几不可闻的勾起一瞬,似乎也忍俊不禁的笑了下。如此,盛钰心里的大石块总算是放下来了。

现在想想,方才确是他太强硬,不懂迂回。

好在傅里邺没生气,不然一边应对副本里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机,一边思考鬼王任务应该如何完成,还得纠结怎么哄人,这也太惨了吧!

三人笑闹间,充梅一直没有说话。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但宽袖之下攥的紧紧的手已经暴露出内心的紧张。她的鼻尖都隐隐约约有细汗冒出,眼神也十分虚浮。

沉稳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很害怕。若是不装出沉稳强硬的模样,说不准会被色沉看轻,以为她好拿捏又无趣,顺手就给杀了。

万年前色沉王行径狠辣。这种事情只有切身经历过,近距离接触过,才能百分百感知到她对面那个男人性子里的绝情。杀伐后浑身的血腥,屠满门后,那个看向她的冷漠眼神,以及一句玩笑话般的:风和日丽,你不该死。本以为这些可怕的记忆都已经被时间洪流掩盖,谁知道再见故人,这些恐怖的回忆瞬间就重新翻涌了上来,让人忍不住战栗。

充梅害怕色沉王,但这不是让她游神的主要原因。更为主要的是色沉王身边这两人。

一个色沉已经很恐怖了,现在看情形,左子橙似乎还受制于面前两人。言辞交往间又是熟稔又是无奈,似乎左子橙拿他们二人毫无办法。

万年前充梅局限于银领域一角,从未踏出世家领地半步。万年后局限于亡魂驿站之中,同样也未曾踏出去半步。这就导致她无法对照鬼神们的传言,以此来推测面前两人的身份。

但这不妨碍充梅心有余悸。

她不敢抬眼仔细看盛钰,更不敢看一旁的傅里邺。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茶,等左子橙回过神来说‘瞧我们,你别介意啊,我和我朋友们一碰到一起话就说不完’,充梅才抬头。

摇摇头,她笑说:“没关系。”

盛钰这个时候终于也回过神来,说:“你讲的男人,应该就是你这次想找的人吧?”

充梅点头,眼神沧桑说:“是的。”

左子橙说:“名字叫什么?”

充梅说:“我不知道。”

左子橙顿了一下,又问:“长相呢?”

充梅说:“记不清了,很年轻。”

左子橙无语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年轻这件事,一万年都过去了,那人能年轻到哪里去。名字和长相都不记得,这叫我们怎么找。”

充梅面色一紧,有些迷茫。显然她自己也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最后只能沉默。

气氛一时僵持住。

盛钰打破寂静,说:“那个男生是怎么带你冲破迷障的。”

充梅摇头说:“他什么也没有做。”

盛钰和左子橙都是有些愣,傅里邺也没有什么表示。三人都是一片沉默。

于是充梅继续说:“那段时间我一事无成,时常看着年轻男女们结伴同行,去参加校考。每每看见他们朝气蓬发的模样,我都会自惭形愧。某日我将被世家人摔散了的食盒放到窗外,准备夜里洗,回屋睡一觉后却发现食盒里的饭菜空了。”

“开始我还以为是附近馋嘴的猫儿,可是不太对劲,因为筷子尖上也沾了荤腥与油水。接连几天都是如此,我兴奋且激动,想着那人吃光了的话,饭菜应该尚可吧?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会不会喜欢吃我做的饭,他是去参加校考的吗?”

说到这里,充梅的眼神越来越亮。

她仿佛已经忘却了现在的处境,竟然由衷的为万年前的自己感到开心。

几人也安安静静的听她讲话。

缓和了下雀跃的心情,充梅说:“我时常思考着这些问题,索性也不去世家子弟那边寻求羞辱了。每天就是尽心做饭,到了天将暗之时再将空空的饭盒收回,校考持续的时间很长,这样的无声交互次数也越来越多,最后我也越来越好奇,我做的饭菜对那个人来说,到底怎么样。”

盛钰说:“全吃完了,应该是好吃的。”

充梅抿唇说:“当时的我也这样认为。我的期待堆积的越来越高,于是我终于忍不住,有一次将食盒放在窗外后,就一直待在街对面偷偷看。然而那一次我等到校考剔除的神明回家,等到通过校考的人回家,一直等到太阳升起,都没能等到有人取那饭盒,吃里面的饭菜。但第三天,饭盒里发饭菜还是会消失,于是我知道了。”

左子橙迷惑:“你知道什么了?”

充梅说:“知道他不想让我看见他。校考每天都在进行,他既然不想,那我也不看了。”

左子橙更迷惑了:“你不是好奇吗?”

充梅低眉说:“比起好奇,我更想有人吃我做的饭。他能全部吃完,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乐事,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左子橙‘额’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

三观不同,不必强说。

充梅继续道:“这样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那也不错。但在一年以后,世家子弟来寻我的麻烦,他们校考筛选失败,便来寻我不快。那天砸了我的家,砸了我所有的做餐工具。我打不过他们,悲愤之下只能看着他们动作,根本是毫无办法。”

“在最绝望的时刻,我看见他来了。逆光而来,年轻高大,很帅气。几招就打败了在我看来不可战胜的敌人。从世家子弟口中,我得知他也是来参加校考的,并且还是最有望登上金领域的神明之一,比我的长姐还要厉害许多。”

左子橙感叹说:“果然是英雄救美。不过他这种神明,应该各方面都受大家都讨好吧?”

充梅点头说:“他不是世家子弟的神明,是穷苦地里冒出来的尖笋。即便如此在成名后也应该吃多了山珍海味,既如此还每日来问我讨剩饭吃,每次都是面色通红,说话结结巴巴。”盛钰好笑说:“你不会真以为人家是小结巴吧。我看啊,他肯定是喜欢你。”

左子橙补充说:“一定不是馋你的饭,是馋你的脸,馋你的身子。”

盛钰:“…………”

充梅笑了笑,说:“在实力为尊的神明世界,我从来不奢求这些。只当是做的饭菜合了他的胃口,也越来越有信心,敢于尝试各式各样的菜品,每每都是他第一个来给我‘试毒’。吃完后只道一声好吃,问他哪里好吃哪里不足,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脸红的说,特别好吃。”

左子橙刚刚吃过充梅做的饭菜,只是普通菜色,香也确实香,入口也不错。但要是说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那还真的不至于。

因此他怀疑说:“真的特别好吃?”

充梅笑容扩大,轻轻摇头说:“当时的我是不知道的,只是每天做饭放在窗外,和他聊天。我没有听觉,两个人又都不会手语,交流全靠写字,以及做手势,深入话题是一点也聊不了。”

盛钰问:“后来呢。”

充梅笑容一下子消失,沉默了足足几分钟以后,方才开口:“校考快结束时,竞争对手也越来越强。虽然他在我面前从不表露这些,大抵是知道我也帮不了什么忙。但来来往往的校考参加人员会交流这些事,从他们口型中也能窥见一二。”

“我得知有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竞争对手是我的长姐。当时长姐不知为何实力大增,竟然已经一步跨入金领域,不再是半步金领域。实力比以前强劲许多,算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劲敌。感知到他心情郁闷,整日像有心事一般,我也替他着急,却无法帮上忙。”

左子橙扶额,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应该要到我出场了。”

充梅说:“你猜对了,我见到你的第一次,便是你屠了我的满门。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长姐练习术法,两次失败的事情吗?”

盛钰坐直身体:“怎么?”

充梅也是有些唏嘘:“长姐练习的术法名为‘秘术换血’,需要以至少半步金领域的神明做引,并且这神明必须也是自己的同源血脉。那两次失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我的实力不匹配。这些也是我后来才得知的,她竟然想要以秘术,来换你的血。”

最后这句话,是看向左子橙说的。

左子橙嘴角一抽,冷笑了一声:“我看她是活腻味了,跑来打我的主意。”

顿了顿,他又说:“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把你姐全家都给杀得干干净净?不至于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显然左子橙本身也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出这种事,想了想,他重申:“不至于。”

充梅说:“确实不至于。”

这话没法接,几人便沉默下来。

还没等有人回应,充梅声线冰凉,继续说:“但她还做了其他事情,这些事触了你的逆鳞。”

左子橙说:“比如?”

充梅说:“大战在即,若没有变故,神明和鬼怪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尖锐。她灌醉你,设计你,强爬你的床,又让所有人校考人员看见你们关系不纯。后对天下鬼神说你们是真心相爱,动用天下舆论,强逼你娶她,娶一个神明,以此来稳定鬼怪与神明岌岌可危的关系。”

左子橙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森然冷笑一声,说:“凭什么要用我的未来,为天下鬼神买单?我为他们买单,谁来为我的未来买单?!”

他的语气,表情,都是未曾出现过的。

浑身戾气挡也挡不住,一直接触到傅里邺默然的凝视,以及盛钰担心的视线,左子橙才缓和些许,却还是不住的冷笑。

“确实是我的逆鳞。我现在不好奇我为什么屠了她满门,而是好奇我怎么可能留下她的胞妹,放她存活。”

说着,他看向充梅,忽然缓缓勾唇。

那一个瞬间,充梅整个人血液都仿佛冷了下来。她强行控制住手臂的发抖,安静坐在原位,心道:“早该知道的,和色沉王一起做事,无异于与虎谋皮。另外两个人,他们清楚这些吗?”

窗户外冷风烈烈,将窗口刮的哐哐响,像是有什么凶猛的兽类在外不断冲击窗门。

鬼使神差的,充梅想起灭门惨案那日,左子橙浑身浴血的回头看她。同样是黑白分明的眼眸,那里面不带一丝感情,笑容也同今日一般,无害又透着一股子诡异的热忱。

那天他说:风和日丽,你不该死。

今日云迷雾锁,昏天黑地,并且阴风阵阵。这是否就意味着,现在她应该死?

念及此,充梅满背冷汗,不知不觉早已浸湿了衣襟,呼吸也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