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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玩什么呢?”一早起床韩朗就哈欠,拿头发去撩拨华容面孔。
华容眯眼,笑:“如果王爷昨晚没有玩够,可以继续玩华容。”
“玩是没玩够,不过咱可以换个玩法。”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太傅玩花样。
华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是堆笑,右手撑腰起床,替韩朗拿帕子抹脸,一边拍马:“王爷趣味高雅,华容一切都听王爷的。”
“那我们就去踏青吧!”韩朗霍然起身,懒腰伸得极是夸张,似乎兴致很高。
踏青。
酷日当头,带随从一帮前去踏青,韩太傅的趣味果然是与众不同。
马儿们一路狂奔,到郊外一块野地时韩朗这才伸手,示意众人停下。
下马之后他又伸手,大声:“本王爷尿急,你们急不急?”
“急!”
随从里面应得最大声的自然是华贵。
“那大伙来尿尿吧。谁尿得最远,本王赏银百两。”韩太傅第三次将手举高,‘哗’一声撩开了长衫。
随从们满脸尴尬,可也不敢违拗,只得齐刷刷站成一个半圆,纷纷亮剑,一起替眼前野花施肥。
华贵憋尿最久,这次力挫群英夺得赏银,明明心里乐开了花,结果收银票时还是撇嘴,装作不屑,哼一声:“比赛尿尿,王爷还真是,形势如今都紧张成这样了,还没个正形。”
形势紧张,居然已经紧张到华贵人都能察觉!
韩朗大笑,一屁股在草地坐下,摆个更没正形的姿势,回他:“你几时听说过韩太傅有正形了,笑话。”一边又指指华容:“我看这个地方挺好,咱们就在这里赏花下棋吧。老规矩,一局棋一百两。”
韩太傅棋篓子之臭是天下闻名,华容连忙咧嘴,伸出两个指头:“不如二百两一局吧!”
“二百两就二百两!”韩朗爽快,一招手:“流云,上五子棋!”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韩太傅玩花样。
这次韩太傅花样玩得阴险,生生把华总受也绕了进去。
臭棋篓子韩太傅的五子棋技艺却是了得,一局二百两,只消片刻功夫他就能到手。
下了一个时辰,华容已经输了九千两白银,连眼珠子都发青。
韩朗嘴巴则是咧到了耳朵,一边等他落子,一边闲闲打量四周,感慨:“夏日里野花虽然不多,但风韵别具,比华总受不差,华总受你生不生气?”
华容捏着他的白子,正担心这一子下去又少了二百两,头也不抬就回:“我不生气。转眼就会入秋,我花开后百花杀,它们美不了多久。”
“我花开后百花杀?”韩朗闻言失笑,探手过来,从他腰一路下滑:“黄巢的《咏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没错没错,是我见识短浅,菊花一开百花皆杀。咱华总受才是真正的傲啸天下!”
说完之后他又前倾,舌头伸出来裹华容耳垂,低声:“如果我说,我愿意将你这朵菊花养起,养一辈子,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华容终于落子,脸上也笑开朵菊花:“只要王爷……”
“只要我重新掌权,放了你家大哥是吗?”韩朗将他话头接过,伸手落下一粒黑子:“我知道,咱们华总受的真心历来就不白送,要拿真金白银来换。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问我形势如何,难道你不关心不在意?”
“请问王爷形势如何?”华容果然从善如流。
“我大哥和我,你觉得差别在哪?”韩朗却答非所问。
“王爷比大公子风流。”
“风流……好字眼!”韩朗抚掌:“说得对,我和我大哥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死不正经。他是正襟危坐的君子,事事计划周全。可我,却是个老虎追到脚后跟,还有闲心回头瞧老虎公母的主。”
“君子和浪子,你说……”微顿之后韩朗又将一枚黑子举起:“这一局棋,到底谁会赢?”
“当然是王爷!”
“听华总受的!”韩朗高声,黑子落下,前后夹击将白子围住,连成了一线:“二百两!现在你欠我九千二百两!”
华容扁嘴,面皮更青,只差没当堂吐血。
韩朗就更快活了,干脆在地上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头枕上华容膝盖,眯上了眼。
“莫折信,信莫折,好名字,但愿你人如其名。”
这一声喃喃则是极低,连华容都不曾听见。
同一时刻,韩焉则是忙到手脚打结,正蹙眉盯着管家:“是韩朗?!你说韩朗去见莫折信?他们说了什么?尚香院的人呢,既然知道是他,为什么不给我拿下,他现在已经没有武功!”
“回主子,二公子去找莫折将军,是要将军帮他。可是莫折将军一口回绝,说是二公子不象大公子,心里没有‘家国’二字。”
“至于二公子的去向,尚香院也派人去追,可是二公子身边有十二个高手,很快就把咱们的人给做了。”
管家的回禀是一喜一忧。
韩焉顿了顿,手指在轿上打叩:“这么说,莫折倒是可信?既然可信,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莫折将军和二公子也有前缘。他将这事瞒着主子,反倒是能显出他的为人。”
韩焉沉默,对莫折不予置评,过一会才抬头望天,叹口气:“你说老二他能藏在哪?这京城三尺地,可还有咱没有挖到的地方?”
“回主子,咱们的人真已经挖地三尺,一刻都没闲过,再没有什么可能的地方漏下。”
“漏下……”韩焉念着这两字,食指打叩,越叩越紧,最后忽然停住。
“有一个地方我们漏下了。我家老宅。”他慢慢勾起嘴角,迎光将眼眯起:“老二,我言出必行没马能追的二弟,你是不是转了性,藏身在那里呢……”
“领人去我家老宅。还有,传林落音和莫折信来见我。立刻,现在,马上。”最终韩焉发话,将手一挥,轿子立刻如风,没进了暑日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