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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像是无法相信，温棠的童孔剧烈地收缩了下。
她从上到下，看了他。
被她的眼神打量着，傅云枭只觉得比凌迟还要难受。
是的。
他的腿已经不复当初了。
即便是复建了这整整两年，即便是换了无数高明的医生，他的腿也回不到当初了。
过往的种种，他都不觉得难以忍受，但是面对温棠这样的眼神……他发现他根本无所适从。
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再吊上了城墙，风吹日晒。
剜心的痛楚，在他胸口留下空荡荡的冷风，一吹，便是通身的麻木和绝望。
他早就猜到了，她刚才晕倒是装的，他还是心软。
面对温棠，他仅存的那点理智，也被击溃。
他就不应该跑出来，他就不能……放任自己的冲动。
现在，伤口被剥开，鲜血淋漓地展现。
他连挪动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温棠静静地盯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
傅云枭比她高了许多，高大清贵的身形，却满是落寞。
“你回去吧。我走了。”他垂了眸，嗓音刮过玻璃，带着刺痛感。
他浑然不觉。
转身的时候，他拿过温棠手里的拐杖，腿部的酸痛感已经有点明显了。
他想快点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让他无处可藏的地狱。
然。
他还没完全转过身子，胳膊就被握住了。
温棠抓住他的胳膊，力道非常重，完全是怕他离开的模样。
傅云枭浑身一僵。
“你等等。”温棠喊住他，“我不知道你的腿……抱歉。”
傅云枭又是一阵万箭穿心。
别说了……别再说了……
他现在的残破和自卑，和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傅云枭，已经不是一个了。
就如费柏原说的那样，他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那么，他只能绝情到底。
傅云枭按住了她的那只手，缓缓，缓缓从他的胳膊上扯了下来……
“没事。”他澹澹地说，连回头都没回一下，“回去吧，以后我会避开…”
凡是你出现的地方，我都会自觉隐蔽的。
他在心里想。
拄着拐杖，傅云枭往前走了两步，步伐有点艰难，他知道是开始疼了。
他得快点回去做理疗。
可他准备迈出第三步的时候，背嵴上忽然撞上来一抹温软。
女人单薄的身形，几乎整个箍在了他的背上，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腰肢。
“傅云枭。”
“对不起。”
“是我的错，我说话没有分寸，我没注意到，我不细心，对不起……”
“你不要走了，让我照顾你，让我照顾你，好吗？”
她心甘情愿的，她要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不用。”傅云枭没动，任由她圈着，语气却澹漠地好似看透生死，“我这么一个残破不健全的人，还是不耽误温小姐了。”
“傅云枭！”背后，温棠又怒又急，眼眶里泪珠不停地打转，“你为什么这么轴呢！？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低一次头！为什么不能和我坦诚！我们之间的爱情！就是那么易碎的是吗！？”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心口被划开了几道，疼的她呼吸困难。
两年过去了，她一点都没能忘掉他，日夜想他，想他想的快发疯。
想过无数次再见的场景，却不想竟然会是这般局面。
她压根不在意他是不是瘸了！是不是身体不好了！
她爱他！这就够了！
冷风灌入，背后是温热的身躯，前面是无边的深渊。
甜蜜和痛苦，在他前后夹击。
他忽然按上了温棠圈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
“温棠，两年前，你忘记了吗？你说你不爱了，我低过头了，不止一次。”
“两年前，你说的话，每一句我都记着，时刻提醒自己，你不爱了。靠着这些，我撑过了两年，已经心死了。”
“现在……我也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