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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别宴出来时就发现余惟脸色不大对劲。
以为他是等太久冻着了,拉着他的手用自己的脸捂了捂,玩笑道:“哥,冻傻了吗?”
余惟一看见他,原本黑沉一片的眸色忽然就多了几分委屈,像是离了主人后被欺负了的大狗狗,一看见主人回来了,按捺不住想要告状撒娇求安慰。
温别宴被男朋友可爱了一脸,碍着周围都是来往的人才忍着没偷袭一口。
低头往他冰凉的掌心哈两口气,再搓搓回暖,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中间升腾开,模糊了一瞬的视线,却让对方的模样看起来更温暖了。
“怎么啦?”他问:“真有人欺负你了?”
余惟闷闷哼了一声,嘴硬:“太小看你男朋友了,谁能欺负我?”
温别宴睁大眼睛凑近:“真的?”
“骗你没糖吃。”
温别宴灿然一笑,后退站定,紧紧牵住他的左手,将围巾往上提了些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那我们走吧,外面好冷,该回家了。”
路上一路没看到合适的,最后两人还是在小区门余惟常去的那家餐馆打包了午饭,等待的时候温别宴趁空去隔壁超市转悠了一圈,大概只是无聊闲逛,出来手里也没多出什么东西。
进电梯时正好一个遛狗的老爷爷也要上楼。
白色的比熊很调皮,闻到余惟手上食物的香味了,就蹦蹦跳跳想要往他腿上扒拉。
粉色舌头吊出嘴巴直哈气,一双眼睛两颗黑葡萄一样目不转睛盯着余惟,馋嘴可爱的模样把温别宴和老爷爷都逗笑了。
只有余惟心里乱糟糟的,神游地盯着面前自己和温小花的倒影,笑不出来。
温别宴深谙余惟爱玩爱闹的秉性,按寻常来说这个时候他已经热情跟人小比熊玩起来了,异与寻常的安静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侧头看一眼,男朋友紧抿着嘴角一语不发,偶尔垂眸看看,兴致低迷。
电梯很快按着楼层停下。
两人出去时小比熊还想跟着他们一起走,被老爷爷乐呵呵拽着牵引绳拉住了,余惟没注意到,径直往家门去,温别宴冲老爷爷淡淡一笑,转身跟上。
将拎着的袋子堆到左手,余惟掏出钥匙打开门,暖融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将食物放在手边柜子上,想让温别宴先进去,不想才一转身,便被对方张开双臂抱个满怀。
装著书本的袋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啪地一声,混着塑料袋窸窣的响动,衬得周围更安静了。
“宴宴?”
他眨眨眼,呆了好一会儿,浑身有些僵硬:“怎么了吗?”
温别宴靠在他肩膀上,温和带笑的声音响在耳边:“哥,这样是不是不冷了?”
“”
余惟没吭声,温别宴便又往他怀里钻了几分:“今年冬天太冷,可别把我男朋友冻傻了。”
怀里的人是真真实实存在,触手可及,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完完全全拥住,所有的温暖,只属于他一个人。
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用力回抱住,将温别宴困在由他搭建起的方寸天地间,空落的位置似乎一下子被填得满满当当,寒风再大,也灌不进分毫。
“宴宴”
低低的呢喃,比起呼唤,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温别宴乖乖巧巧嗯一声:“我在呢。”
余惟叫完又不吱声了。
舍不得撒手,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久到买回来饭菜都快凉了,才小心翼翼再次开口,带着浓浓不确定的求证的味道:“宴宴,你是喜欢我的吧?”
说实在,这么患得患失的问题真的不像人设洒脱又闹腾的余小天才该问出来的问题。
温别宴觉得有些好笑,牵起嘴角的同时,心头不受控制涌起的暖融将他的眉眼染得温柔到极致。
“嗯,很喜欢。”
清澈的嗓音柔和而坚定,既是陈述事实,又是许下承诺:“只喜欢你一个。”
余惟衣兜里被塞进一只棒棒糖。
再然后,温别宴的手就和糖一起留在了温暖的衣兜。
“给你吃糖。”
【骗你没糖吃。】
【给你吃糖。】
所以他真的给他买了糖。
棒棒糖是温别宴方才在楼下超市时挑的,草莓口味,一般男孩子应该都不会很喜欢,但是余惟很喜欢。
喜欢到不能再喜欢,喜欢到别的乱七八糟都被抛到脑后,满心满眼只剩下怀里这个能偷人心的小粘人精,抱一下就能叫人上瘾,恨不得困在怀里黏一辈子也不放开。
低头在他额角珍而重之落下一吻,灿烂的笑容冲上爬上眉梢。
“我也喜欢。”
“最喜欢我们宴宴了!”
温别宴在余惟家住了快一个星期。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二十四小时的一天似乎被压缩到只剩八个小时,眨眼就是一天,还没有在一起呆够,分别的时间眼看就要到来。
当初跟温妈妈说好只是在同学家住三四天,现在期限严重超标,是时候该回去了。
然而就从温别宴准备回去的前两天早上开始,余惟突然变得格外黏人起来,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
做作业要他坐在他怀里才写得下去;干什么都想抱着他;连他离开他视线超过一分钟都受不了,找到了就更变本加厉黏着,恨不得去哪都能带着他。
温别宴满以为对方是舍不得他,要在他回家之前抱着够本,加上他也很喜欢跟男朋友这样亲近的亲昵,索性不管他,随它去了。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好像跟他以为的不大一样。
晚上睡觉前,余惟照旧先去洗澡,确实水汽将整个浴室烘的暖洋洋了才清洗完毕穿上衣服出来让温别宴进去。
沐浴乳的香味在空气中经久不散,余惟看着温小花走近雾气中,忽然有些不爽。
皱紧了一张脸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转身去客厅接了杯冷水猛灌两口,勉强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目之所及又看不到人了,烦躁地呼噜一把半干的头发,嘟嘟囔囔骂了自己一句菜逼没毅力,回房间趁这个时间打算把下午没做完的半张英语试卷写完,转移一下注意力。
心烦意乱填完两道选择题,看看空落落的怀抱,很快又写不下去了。
平板立在正前方,黑黢黢的屏幕倒映出他焦躁不安的模样。
余惟掀着眼皮瞪了一回儿,苦哈哈地啪地往额头拍了一下。
“干嘛啊,怎么这么差劲,以前没有宴宴在的时候你是冬眠睡过去的吗?!”
认真严肃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教育,提笔准备继续写。
可惜老天爷似乎就是故意捉弄他不想让他好过,集中精神才不到两分钟,从浴室传来的一声“哥”瞬间打破了他本就脆弱得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温别宴洗完了,才发现自己进来时忘了拿衣服。
脏衣服已经扔进脏衣篓里被水溅湿不能穿了,除了求助男朋友,别无他法。
拉开一条门缝叫了余惟一声,说:“我衣服在床上忘记拿进来了,帮我递一下。”
脚步声很快从房间来到浴室门前,温别宴伸手出去等了一会儿,衣服却并没有如愿被放到手上,不禁疑惑:“哥?”
余惟盯着面前沾着水珠的细白手腕,控制不住联想到门后温小花不着寸缕的模样,闻到从门缝里挤挤攘攘冒出来的沐浴乳香味,好不容易勉强压制下去的烦躁又一次席卷上来。
低头看了手里的衣服一会儿,没有犹豫多久,果断扔了一句“等我下”,转身重新回到房间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套衣服送到他手上:“穿这个吧。”
面对男朋友奇奇怪怪的举动,温别宴疑惑地收回手,一眼发现这根本不是他的衣服,再套上一看,尺寸大了一圈,领口开得露出大半锁骨。
拉开浴室门想问为什么要给他穿他的衣服,前脚刚跨出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等在门口没离开的人搂进怀里用力抱起来。
不是打横的抱法,也不是半放在肩膀的小孩子抱法,而是搂着他的两只脚弯,面对面让他双腿缠上自己腰身的抱。
温别宴身体失去平衡,条件反射下只能搂住余惟脖子圈住他的腰,两人再次被拉近到一个新的距离,除了亲昵,还多了一丝别的,难以言喻的味道。
脸色轰地被红潮侵蚀殆尽,温别宴被余惟异于平常的举动搅昏了头脑,险些招架不住。
“哥,你怎么了?”
小声的询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余惟一声不吭径直将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
一如平常一般耐心又悉心地帮他吹干头发,随后放下吹风机,回身的同时忽然抱住他用力压在床上。
灼热的呼吸不停喷洒在敏感的脖颈,温别宴心跳似乎停了一瞬,在下一秒以更快的频率跳动起来。
“哥?”
“嗯”
总算是得到了回应,温别宴莫名松了口气,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脖子忽然被舔了一下,浑身骤然一僵。
空气里不知何时多出的墨香味温和却又不容拒绝地将他包裹起来,染透他身上每一寸,直到完全驱散他身上其他味道,才总算心满意足开始撤退。
与往常的温和不同,尽管能够感受到对方已经在竭力压制,但信息素中裹挟的侵蚀力和霸道的占有欲仍旧无法掩盖,丝丝缕缕缠得人头脑发晕,力气渐失。
身下的人浑身都是自己的味道了。
余惟躁动的心绪平静下来,一边唾弃自己被基因支配的幼稚,一边又忍不住心满意足,收双臂把人抱得更紧。
“宴宴,我不喜欢沐浴乳的味道。”
茉香被勾出来了,又被难得强势的墨香勾住被迫与之共舞。
温别宴晕乎乎的思考不了太多,听见他这么说,就下意识回答:“可是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我不是。”余惟贪心地嗅着小茉莉的香味:“现在你身上的味道,才是我的。”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味道。”
“要是一直都只有我的味道就好了”
室内温度一直在升高。
温别宴也听见余惟一直在絮絮跟他说话,声音低哑,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能将他揉进身体,偶尔泄出的墨香味带着不安稳的躁动,团团围绕在他周身,辗转流连舍不得消散。
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隐约被勾起来,他以为今晚不会止于此,还会发生些别的什么,至少也是上次在沙发上那样的程度
然而事实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火花擦亮之前,余惟一把拉过被子将两人齐齐盖住。
灯光随之暗下,温别宴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意识完全陷入沉睡之前,听见余惟小声对他说了一句“宝贝晚安”。
本以为事情终止与此,结果隔天早上被厮磨着腺体闹醒的现实告诉他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腺体上一阵阵的痒意让他忍不住瑟缩起脖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余惟立刻凑上来在他眼尾亲了一下。
抬眼对上他翻涌着未知情绪的黑沉目光,温别宴睡意朦胧的大脑一下清醒了大半。
抬手摸了一下,果然,他的腺体上被贴了一只阻隔贴。
“?”
目光莫名地看着余惟,后者心虚地颤了颤睫毛,悻悻道:“对不起,那啥,我实在忍不住”
温别宴从昨夜被撩拨出的浑噩中清醒过来。
联想到这两日里男朋友过于异常的举动,加上昨夜他释放出的充满侵蚀力的信息素,心中疑虑在此时上升到顶点,一个猜测在脑中渐渐成型。
撑起上身靠近过去在他脖子上嗅了一下,果然,似乎是受到刻意的压制,墨香散得只剩下极淡极淡的香味,连平时自然泄露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哥。”他明知故问:“我为什么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余惟支支吾吾想不出借口。
偷偷看一眼温小花,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一定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因为,因为我比较牛掰,控制得好!”
温别宴歪了歪头,不信。
“可能,你起太早了,嗅觉还没醒?”
“嗯?”
“”
“……好吧!”
余惟实在是扛不住温小花的视线压力,委委屈屈垮下一张脸,老实摊牌:“是因为打了抑制剂。”
“宴宴,我易感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小花: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某人曾经夸下海口,说自己格外牛逼,易感期不需要信息素安抚,睡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