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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后的摘星阁,陆其裳面无表情地品评着宋玄在朝上的表现,那就是四个大字:胆大包天。
“国师何时做法除祟,记得让我也来长长见识。”陆其裳表情漠然,眼神却带了一丝调侃。
宋玄苦笑道:“连陆大人也来调侃我?”
陆其裳淡淡地说:“你早让圣上挡了就是了。”
宋玄支着下巴叹了一回:“圣上近来本就在收拢朝中大臣,若是因为这件事追究下头的责任,反倒碍了他的事。”
此事他也不怕跟陆其裳说,姬云羲的一举一动,都难逃众人的目光。有人把这当做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有人嗤之以鼻,更多的人还是在观望。
陆其裳反倒比他更清楚些:“如今上赶子凑上来的,多半是被排挤在外围的,算不上什么可用之材。圣上若是想捡漏,只有一个法子——”
宋玄眼中精光乍现,连忙凑过去端茶递水、捏肩捶腿:“陆大人请讲。”
“等。”
陆其裳慢悠悠的说。
“哦。”宋玄又把那一盏茶抽回来了。
“等到来年的殿试,自然要取新人进朝,那是圣上登基头一回主持殿试,表现的关切些。那些学生自然以为自己是天子门生,届时恩威并用,便能收拢旗下。”陆其裳也不恼,自顾自地将话说完。
宋玄又点头哈腰地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陆大人高明。”
陆其裳看着他混不吝的模样,眼中略闪过几分笑来:“前倨后恭。”
宋玄毫不脸红,懒洋洋地笑:“是某有眼不识泰山。”
他近来与陆其裳混得熟了,发现陆其裳并不如外人所说的不近人情,反而出乎意料的有趣,甚至颇有几分江湖人的不拘小节。
只不过这种性格上的特性,都被掩盖在他身为陆相的冷硬壳子下头了。
宋玄倒也不怕他,只随意地跟他说笑:“陆相干脆带着你的亲信投奔圣上算了,也省得这些麻烦了。”
“你当真这样想?”陆其裳眼皮子颤了颤。“主弱臣强,我现在若是摆明车马站在圣上那一头,只怕他不是傀儡,也要被架空成傀儡。”
宋玄想了想,似乎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再者,他和陆其裳都清楚,在姬云羲本人还没有意动之前,陆其裳是决计不会拿一众党羽共同的命运去赌的。
陆其裳是个投机者,却不是个赌徒。
宋玄也没有再提起,倒是隔了一回忽然想起:“我若是要彻查鬼祟一事,该找谁去帮忙?”
“京兆尹温朝辞。”陆其裳敲了敲桌子。
宋玄想起那日在珍宝楼里瞧见的人,隐约起了些兴致:“这人我见过,还有些印象。”
“此人温润圆滑,进退有度,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也还算得上是良善。”陆其裳淡淡地说。“你若是去公事公办,他不会为难与你。”
宋玄见陆其裳对他赞赏有加,眼珠子隐约转了转:“但若是……”
能将京兆尹拉到他们这一边,无论什么动作都要方便上许多。
“白相对此人有提携之恩,此人知恩图报,肯在京兆尹的位置上一坐三年,怕是不会转投他人。”陆其裳看出了腹中心思,便点他一点。
京兆尹说白了,就是盛京的知府,只是天子脚下,也算不得什么位高权重,手中没有自治权不说,还时不时闹些乱党流寇,一干重臣勋贵在上头压着,进也不好、退也不是,当真是个做不长久的苦差事。
这位温朝辞却被放在这进退两难位置上足有三年,一得说他有本事,能好好地做过三年,二就得说,这位温朝辞太过死心眼,唯白相马首是瞻,竟也没想过走走旁人的门路,调离此处。
宋玄笑着抿了一口茶:“这谁知道呢?试试又不会掉块肉。”
“收服一个温朝辞,总不会比收服一群剃人头的小鬼更难些吧?”
陆其裳睨他一眼:“你若是能做到一样,我便想法子,让你做来年的主考官。”
宋玄微微一愣:“什么?”
这些年来,科举的主试官都是有名望的大臣,多半是陆其裳或其党羽,白相一党大都出身世家国子监,倒也不跟他们争抢这职务。
宋玄一个八杆子搭不上的国师,压根就没肖想过这个位置。
但想也不用想
陆其裳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但若是你做不到,就得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
“你的算命,其中到底是怎么一个玄虚?”陆其裳的目光冷淡,眼中却略带几分好奇。“我当年亲眼见过你扶鸾,那姐妹俩能算出来,是有人给她们偷传答案,但你却是硬算出来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玄微微一怔:“当时你也在场?”
“正是。”陆其裳高深莫测地瞧着他。
宋玄定了半晌,忽得笑了起来:“好,我答应你。”
“若是我做不到,就告诉你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陆其裳心满意足地一抖折扇,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你不许在背后干涉。”宋玄补充。
“自然不会。”陆其裳淡淡道。“我早说过,我陆其裳平生不沾赌博,此事对我来说,压根就不算赌,而是定数。”
“这么有自信?”
“你只管去。”
宋玄这下当真不再与他喝茶,一撩衣摆就要出去做正事去了。
倒是陆其裳在他后头问:“不给我续茶了?”
“陆大人自便罢。”宋玄朝后头挥了挥手。
陆其裳有些好笑,却还是自己动手给自己倒起茶来。
这头宋玄刚走下摘星阁,就瞧见祝阳正直愣愣地戳在门外,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
宋玄抬头一看,门口二狗正撒着欢追自己的尾巴,姬云羲正半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他的两个祖宗都来了。
宋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