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时刻

作者: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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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是哪里来的一股冲动, 南乙想要叫停。

眼前这一切,就好像硬生生把秦一隅身上那层壳扒了下来,血淋淋的, 里面藏着的东西露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受了伤的男孩儿。

南乙是唯一的观众。

偏偏他最不懂宽慰, 最怕坦诚相见, 所以不知所措。他不想看这些暴露在外的伤口,至少不想看得这么清楚。

眼前这个人好陌生, 不是那个会在全校大会上讲笑话、到处找地方睡觉还能考第一的秦一隅,也不是那个在音乐节上踩着音箱,勾一勾手指就有数不清的人上赶着爱他的秦一隅。

你是谁啊。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痛?

为什么我也觉得痛。

南乙从没想过, 原来自己有一天会害怕看到秦一隅弹吉他。

“喂。”他下意识地伸手, 握住他乱动的手腕, “秦一隅, 你醒一醒。”

无人回应。

连着喊了好几声,他甚至用力摇晃手臂,都没反应。秦一隅完完全全陷在梦游的状态, 出不来,像一脚踩进流沙里的人,越往外拉就陷得越深。

南乙伸出另一只手, 靠近他的脸,想试着扯一扯, 觉得痛了会不会就醒过来了。

可他没能来得及这么做,因为手被反握住了。

秦一隅放下了他的‘琴’, 那只旋转弦纽的手往上摸索, 虎口卡住了南乙的腕骨。

屋内的光线柔得像层水雾, 笼住指间的玉兰, 将它们浸润得鲜活。花缠绕手指, 手指缠绕手腕,一点点向上攀爬。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秦一隅指尖的茧,贴着皮肉摩挲,那是常年练琴按弦留下的,从血泡,到血痂,掉落,日复一日,新旧交叠,堆积成如今的触感,但这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因为这些努力而来的陈年旧茧,被“天才” 的光环掩盖了太久。

而此刻,粗粝的指腹摁着的是他的手腕,像按弦那样用力,陷进肉里。

短短一两秒,那股香气又一次涌来,将空气搅和得浓稠。

秦一隅偏着头,盯着他的手腕,在梦里他握着的是琴颈,盯着的是品,是琴弦。

所以他用力地摩挲着,这动作令南乙不适应,甚至有些迷茫。他感知到心跳的频率发生了异动。这感觉很熟悉,就回到第一次看秦一隅演出的时候,跳得很重,比音响里的底鼓还重。

柑橘的气味越来越浓,仿佛秦一隅攥住的是一颗新鲜的橘子,用力捏碎了,甜腻的汁水顺着手臂淌到南乙身上,黏住了他的呼吸。

有点痛。

南乙觉得怪异,明明他是最耐痛的人。好在这时候,秦一隅松开些许。

他的手向上滑动,轻柔地,带着那一树雪白莹洁的花朵掠过蓝色静脉,擦过大小鱼际,在掌心的纹路上停留。

这过程缓慢极了,慢到他的后背起了一层薄汗,黏住上衣,浑身的毛孔甚至都战栗了几秒。这体验新奇而怪异,让他忍不住想,秦一隅到底要干什么?还会做什么。

下一秒,那双停在掌心的手动了动,手指微微分开,自然而然地滑入了南乙的指缝,轻轻扣住。

梦游的秦一隅,握住了清醒的南乙的手。

一个人,怎么会和自己的琴十指相扣的?

就在他冒出这荒诞念头的刹那,始终盯着“琴颈”的秦一隅扭过头,那双有些涣散的黑眼珠望住了他。

他在看他,却又看不见他,一切像一场潮湿的梦。

南乙皱了眉,却忽然发现他嘴唇在微微地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发不出声音。

偏偏他有一个聋掉的父亲,又将读唇语视作消遣的爱好,所以很轻易地读懂了秦一隅的梦呓。

他在说:“抓住你了。”

好怪。南乙下意识挣开。

他想抓住谁?

手腕已然被攥得泛红,掌根和指缝还留有余温。

秦一隅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就像被人下了催眠术。南乙平复了呼吸,试图让他回自己的床上好好睡觉,但很难下手,拽他他不走,扛起来更是费力,于是干脆把人放倒,摁进自己的被子里。

反正是第一晚,都是新的。

这时候他‘最讨厌和别人共用东西’的怪癖突然就失灵了,不仅让秦一隅用了,还替他盖好了被子,关掉了台灯,自己来到秦一隅躺过的那张墨蓝色的床上,说服自己早点睡,明天还要写歌排练。

可一合上眼,他几乎被柑橘味的海淹没。

头很晕,脑子不受控制地塞满了记忆的片段,飞快运转,唯一庆幸的是大部分都是好的回忆。

其中最清晰的是去云南的路上。过山隧道把世界分割成许多截忽明忽暗的格子,亮起时他看到漫山的绿,想象某一处可能藏着秦一隅的身影,暗下去他看见自己的面孔,一张被仇恨抹去表情的脸,瞳孔里映着隧道里向后飞驰的惨白灯光。

明暗交接,躺在床上的他,有某些瞬间感受到当初拼了命也要找到秦一隅的偏执,有时又尝到目标实现的不真实的餍足,起起伏伏中,他渐渐陷入睡眠。

天际泛白,光线蒙蒙地抚上眼睑,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床的一侧陷下去,体温很高的一个物体钻了进来,像有暖烘烘皮毛的大型动物。

于是南乙的梦迅速切换到阳光充沛的草原,有羚羊,还有狮子。他的脑子总是泡在一团黑雾里,鲜少会做这么明亮的梦。阳光太刺眼,梦中的他眯着眼,被草绊了一跤,撞进狮子的怀里。

很危险,很热。

当他处在喘不上气的边缘时,突然就惊醒了,猛地睁开眼,终于摆脱了那个阳光灿烂的梦境,胸膛剧烈起伏。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的窒息感并非来源于梦境,而是现实。

他正被一个人紧紧地搂在怀里,背贴着对方暖热的胸膛,腰间被手臂箍住。

而那只手上的纹身他再熟悉不过,清晰到即使不戴眼镜,也能看清每一朵花的姿态。

到底在搞什么?

南乙怀疑是自己也被传染了梦游的怪病,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试图挣脱出来,却听到对方含混的声音。

“别动……”

怎么可能不动?

他强硬的脱离态度还是彻底弄醒了秦一隅。

面面相觑之际,他竟然有些走神,好笑地想着,昨晚怎么都叫不醒,怎么现在一下子就醒了。

但秦一隅显然和昨晚判若两人。

南乙头一次见他眼睛睁这么大,觉得更好笑了。

他显然是思考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姿势,视线从自己的手臂移到南乙腰上,又移回手臂,然后猛地松开,后退,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他眼疾手快扶住床头,险险稳住。

南乙皱起了眉,感觉哪里不太对,但仔细一想又没错。

这确实是秦一隅的床。

他捏了捏鼻梁,坐起来,难得地解释了一长串:“昨天晚上,你突然睁眼起床,坐到了我的床边,我试过让你回自己的床上睡,但是叫不醒你,想扶你起来,你不配合,所以我只能暂时换床睡,没想到早上一起来你就莫名其妙跑到我床上……”

秦一隅抱着被子打断:“这是我的床。”

南乙一时无语,可以想到昨晚秦一隅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他深吸一口气,又道:“好,改一下,是你莫名其妙跑到了我暂时睡的你的床上。就是这样。”

消化了半分钟后,秦一隅灵光一闪,抓住了重点:“不是,我怎么会大半夜突然坐在你床边?”

这要问你自己啊。

南乙面无表情道:“因为你梦游。”

“哈!”秦一隅笑出了声,“梦游?”

你小子找理由都找这么离谱的吗?拍电视剧呢?怎么不说我被鬼上身了呢。

“我怎么不知道我梦游?”

“别说你了,我以前也不知道。”

南乙生平第一次脱口而出。

秦一隅抓重点第一名,立刻问:“以前?什么以前?”

该死。南乙闭了闭眼,把话往回圆:“以前也没听说过你有这种怪癖,这么离谱的事,应该会有人爆料的吧。”

说完,他心想,今晚就算不睡觉也要录像留下证据。

这话倒是不假。秦一隅一时间找不出什么纰漏,只能眼睁睁看着南乙从自己的床上下来,顶着眼下两片乌青走进洗手间洗漱。

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压根儿不相信自己会梦游,从生下来就没听人说过。他从枕头旁摸到手机,给周淮发了消息。

[一条赛级小鱼:淮子,我梦游过吗?]

数来数去,之前和他同睡一间房的也就是周淮了,虽然也就一两次。要是他梦游,周淮肯定知道。

没多久就收到回信。

[淮子:怎么,你是想为你每次半夜偷吃我东西找借口是吗?门儿都没有!给我买!上次的巧克力蛋糕,还有之前的半张披萨!你吃就吃吧弄得满地都是!]

[一条赛级小鱼:都告诉你了我没偷吃,我需要偷吃吗?我向来都是正大光明地吃!]

这说明什么?根本就没有什么梦游。

得到验证的秦一隅信心满满,穿上拖鞋,拿着手机打算找正在洗脸的南乙对峙,可一起身,他忽然想到点别的,又坐回来,继续埋头打字。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既然自己根本没有梦游,那这事儿就完全没逻辑。

那南乙为什么会在他的床上?

于是他将早上睁眼后看到的一切,以及南乙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一五一十不含任何加工地转述给了周淮,并急切地等待对方的回答,急到背着手满屋子乱走。

半天没等到回复,南乙先从洗手间出来。他半眯着眼,将打湿的额发往后捋,难得地露出整张脸,和秦一隅撞了个正着。

秦一隅愣愣地盯着这张挂着水珠的脸,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小子长得确实牛逼。

“你要用?”南乙侧了身,给他腾地方。

这人可真逗,秦一隅想,大半夜跑到别人的床上睡觉,睡着睡着还钻他怀里,结果起来就翻脸不认人,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他搞不懂,怎么做到干了这么离谱的事还这么酷的。

这种困惑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入排练室。

严霁和迟之阳正做着手指热身训练,满脸神清气爽,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去了温泉泡汤按摩一条龙,反观他俩,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诶?”严霁看向南乙,“小乙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明显。”

准确说是几乎没睡。

南乙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事,有点认床。”

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他根本睡的不是自己的床。

果然,秦一隅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认床?怎么,是睡了他的床还不满意吗?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床不好吗?不好为什么要上他的床?

“你想什么呢?”迟之阳拿胳膊捅了捅他手肘,阴阳怪气,“该不会昨晚连夜写歌了吧大主唱?”

秦一隅毫不客气地回击:“你这么问,该不会你俩昨晚在床上刻苦写歌了吧小鼓手?”

谁成想,一向容易炸毛的迟之阳竟然相当稳定,眨了眨眼,一脸单纯:“我俩昨天没写歌,在床上看蜡笔小新来着。”

秦一隅傻眼了。

“真的假的?”

严霁点了点头:“看了五集。”

秦一隅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

“你们怎么不叫我!”

严霁和迟之阳都沉默了,南乙心想,你昨天就差开门自己去隔壁看了。

“排练吧。”他背好了贝斯,插上效果器和音箱。

他们都有不少自己之前写好的demo或乐段,在目前还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南乙提议先把之前的存货拿出来试一试,找灵感之余练一练默契度。

就这样,三人开始试demo,秦一隅坐在转椅上听,听着听着,很快就进到南乙的贝斯线里,不一会儿,他找严霁要了一个midi键盘,右手随意地弹着,鼓捣了半天。

排练室的空调出了问题,温度下不去,很闷热,迟之阳打鼓打得满头大汗,出去找了工作人员,回来的时候说:“他们说已经找了维修师傅了,但是这儿太远,上门需要时间。”

“没事儿。”南乙一只手托着琴,另一只手抬起来,用牙齿叼住手腕的黑色皮筋,扯了下来,随手把头发扎好。

汗从额头淌到下颌骨,被排练室的灯光一照,和他那排耳钉一样,亮晶晶的。

秦一隅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盯着看。

昼夜温差大,早上出门前南乙套了件黑色卫衣,现在又热又闷,扎头发效果也不大。又等了一会儿,他取下琴,推门出去。

“干嘛去?”坐在椅子上的迟之阳扬长脖子。

“借点东西。”门关上了。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左手提了个深灰色小工具箱,右手拎着塑料袋,里头装着四瓶冰可乐。

“回来了?”迟之阳热得满头汗,他一热头发就炸毛,现在已经炸成了一头白花花的羊毛卷,连搭在肩上的小辫子都呲了毛。

南乙嗯了一声,将饮料袋子递给他。只扬了一下下巴,迟之阳便心领神会,接过来把可乐分了。

喝了口饮料,他右手抓住卫衣边缘,单手脱掉,扔到沙发上,然后打开工具箱,对着立式空调找出合适的螺丝刀,背对着三人麻利地拆开后盖,安安静静地鼓捣着。

他的头发扎着,露出一小段脖颈,很白,有一块微突的骨头,再往下就是肩背,线条很好看。白色短袖的剪裁比卫衣合身太多,布料很薄,又被汗沾湿,紧密地贴在后背,腰线一览无余。

好细。

南乙抬手去拿搁在空调顶部的螺丝刀,衣摆往上,露出一小截腰身,靠近牛仔裤的地方隐隐有两个浅窝,凹进去。

秦一隅突然想起自己躲在村里,总爱跟着一个老人学捏陶土杯。他明明很会弹琴,但手却很笨,每次都会在杯子上留下自己的两个拇指印。

他抬眼,盯住南乙背后的腰窝,直到白色衣摆落下。

这就是他早上抱着的腰。

空调运作的声音忽然响起,冷风吹了出来,怼着秦一隅的脸,热的汗被冷风一激,秦一隅猛地清醒,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可怕的是,他甚至能回忆起抱着他的那种感觉,暖的,有些硌骨头,但不难受,很……

舒服。

“操。”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虽然没怎么用力,但还是把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你有病吧?”迟之阳一脸认真。

谁知秦一隅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是。”

听到声音,南乙转过身来,平直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瞟到他手边没开的可乐,低下头,拍掉了手上的灰。

“修好了,继续吧。”

“太靠谱了小乙。”

“得救了得救了,我刚刚快热死了,小乙你太牛了!”

秦一隅的手机响了,提示音有如天降神兵,将他从奇怪的想象中拉了出来。

他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解锁,眼前却出现一瓶已经拧开盖子的可乐。

秦一隅抬头,对上那双浅色的眼。他的眼里没什么情绪,甚至他整个人都没什么情绪,只是把手里的可乐往前递了递。

“谢谢。”秦一隅有些懵,接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很冰,湿的。

他差点打了个颤,事后复盘时认为是空调温度太低所导致的。

饮料一接,南乙就走了,重新背上了他那把五弦贝斯。

秦一隅没来得及喝饮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看消息。

[淮子:等一下!]

[淮子:别吵,我在思考。]

[淮子:秦一隅,哥赌上22年给子生涯的荣誉和尊严告诉你,这小子百分之一百喜欢你!他超爱你!]

作者有话说:

秦一隅的自我攻略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包括南乙小朋友本人

【crazy bank小剧场】

[不烬木排练室]:

“恒刻现在肯定憋着大招呢”

“我也觉得,他们太吓人了,新人都那么强,咋办啊”

“我们去偷偷看一眼吧”

程澄:“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uka:“去吧,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去买个饮料,太热了。”

程澄(勉强答应):“烦死你了……”

他们真的去到恒刻排练室,透过窗户,程澄假装不在意地瞟了一眼,人都傻眼了。

鼓手迟之阳趴着睡觉

其他三个人……

程澄皱眉:“他们在干嘛??”

uka:“在……编辫子??”

[恒刻排练室]:

迟之阳打鼓累得要命,直接趴着睡着了,睡着睡着忽然觉得痒痒的,隐约还听到压得很低很小声的对话

“你这不行,整齐归整齐,但这也太斜了吧,比萨斜塔让你建得了呗,看我这根……”

“你编得太松了,一抬头就散了,小乙那个松紧正好……”

“他拆了编编了拆,几回了?能不好吗?我一次到位……”

“给我橡皮筋,我要收尾了。”

嗯……嗯?

迟之阳:???(猛地惊醒,扭头,和背后三人对视)

(三人同时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眨巴眼睛)

“你们干嘛呢!”迟之阳手往后一摸,好家伙,辫子一条变成三条!

“有病吧你们?我请问呢???这是在抽什么风?”

严霁微笑解释:“我们在比赛。”

迟之阳:??

秦一隅清了清嗓子:恭喜秦一隅同学在本次编辫子大赛上获得冠军,下面有请迟之阳上台为获胜者颁……

迟之阳:我颁你大爷!有病吧!

迟之阳(一脸委屈看向南乙):小乙你怎么也跟着他们玩儿我!

南乙低头专注地检查刚刚拍的照片,放大缩小放大缩小:明明是我赢。(自言自语)

十分钟后:

uka和程澄买完汽水,再次路过恒刻排练室,瞟了一眼,又被硬控五分钟。

“他们又在发什么神经……”

迟之阳站着,背着手,其他三人都坐在椅子上。

每个人头顶都被扎了小辫子,南乙是蓝色蝴蝶结,严霁是黄色,秦一隅是粉色蝴蝶结。

三帅哥秒变三颗小苹果。

“你们不是很爱编辫子吗?都大大方方把头抬起来!”

迟之阳岔着腿给他们三个拍照留念:“笑啊。”

严霁被迫假笑:“这样行吗?”

秦一隅wink比心:“帅不帅,wx发给我,我再换个pose吧,哎你来我这边行吗?我右脸比较上镜……”

南乙面无表情:“客观来讲,刚刚就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