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

作者:兜兜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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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一道无解的谜题,一旦开始,永不停步。

他载她去灯火阑珊媚俗卖笑的富阳山,陡峭山坡二十年前被推平,如今这里是扬名世界的销*魂窟,有长腿大波金发碧眼俄罗斯少女,娇媚迷人身怀绝技南洋姑婆,更有服务周到温柔可爱大陆妹,一号到九十九号泳装佳丽站成排,搔首弄姿眼角含情,如同货架上待价而沽的首饰鞋袜,琳琅满目,任君挑选。

就要到新世纪,男权至上未见删改。

他脱掉t恤盖在温玉头上,遮住她春意斐然的脸。

柔软服帖的棉质衣料上残留着他前胸后腰熏染出的浅浅气息,烟草的冷冽与汗水的灼烫彼此缠绕,冰与火碰撞,壮烈果敢。

她醉倒在他臂弯里,侧脸倚靠他*□的肩膀,浓密的睫毛追随眼睑如翅膀扇动,他遮住她的脸,也遮住她的眼,她的心事无人知。

狭窄巷道,粉红灯箱勾引无所事事流浪人,他抱着他,穿过流莺与嫖*客暧昧眼神,避过头顶探出的重重叠叠半干衣裤,仿佛穿过一座鬼魅横行的森林。

仙仙按摩院,招牌上三位比基尼靓女,身材火辣,笑容甜美,配字幕“推油推奶,泰式按摩,全套服务,包君满意”。最低价格最高享受,八十八块足够先生快活一夜。

推门,门上服务铃叮叮当当响,此时空闲的按摩女一拥而上,围住陆显撒娇发嗲,“大d哥好久不光顾,人家想你想到睡不着吃不下,胸上两块肉都受一圈,你怎么赔?”

今晚还不开工,明早还想有的吃?做按摩女照样辛苦,不如炒房炒股,梦中发财。

陆显显然是熟客,喊经理,“开八十八号房,不要小姐。”

拜的是关二爷,奉的是满天神佛,他这样的人,越心狠越迷信,越向前越恐惧。

钱填不满空虚。

经理弓着背在前面引路,谄媚奉承,“大d哥好久不来,但八十八号房总给d哥留空,没人敢用。爱琴日日打扫,桌子椅子干净得发亮。”

爱琴立在门口,穿一身按摩院橘色制服,女鬼一样幽怨,仿佛她与陆显之间真有过几分真情意,如今要在按摩院昏黄暧昧灯光下演一出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老套剧目。

男男女女一时新鲜,你情我愿,因而翻云覆雨山盟海誓,三五月两看生厌,正好一拍两散。

不是一贯如此?你哭什么哭?

温玉被扔在狭窄按摩床上。

她依然晕得厉害,眼前人是谁都认不清,还喊:“阿爸,给我洗脸,我好困…………”

陆显只想泼她一脸热茶水,“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一杯倒,醉后零智商,居然有胆在那种地方喝酒。身边只瘦骨仙是你新交小男朋友?上回在茶餐厅,我说过什么你是不是一句都不过心?”

温玉不答,只管笑,眼角弯弯似天边月,皎皎可爱。忽然环住他精瘦腰身,脸贴在他小腹上磨蹭,嘴里说:“阿爸——阿爸——我有的,我有阿爸的…………”

他头痛,坐在折凳上,捧住她红肿的脚踝,物架上有按摩油,打开来一股廉价玫瑰香,凉飕飕都倒在她脚背上。

他手法娴熟,力道精准,徐徐推进,一点点揉开她脚上筋脉伤。

而温玉坐床沿,高过他半身,这一刻顽皮,低头打探他细致认真神情,娇声问:“陆生,原来你还有技艺傍身,好犀利。”

陆显垂目,眼中只有膝上精致玲珑小脚,谨慎仔细推拿,顺经脉,通血气,不必拄拐养伤,半小时就能下场跑步,等他六十岁,还可以在永华街开一家“祖传治跌打损伤——陆神医”。

陆生饮过酒,话多,同十六岁小太妹聊过去,“我十岁跟叔父来淘金,结果在码头搬货送货混到十五,吃不饱就长不高,阿叔担心我长成驼背侏儒娶不上老婆,四处求人,安排我来按摩院拜师学艺,多多少少算一门功夫,天灾**,不至于饿死街头…………”就是在这里,从前叫广发,如今改叫仙仙,他遇到秦四爷。“可惜我陆显天生爱钱,又不愿意吃苦,只好去杀人放火,抢劫贩毒。”

三五年,各式各样的脚都见过,有皮糙肉厚用尽全身力,客人还喊不够,死蠢,到底会不会做?一开口骂到你狗血淋头,他心平气顺,这钞票才不算白花。

有人得毒疮,浑身皮肤都烂透,层层腐肉向外翻,看都不多看一眼,活该你是下等人,要为十五块劳务费,捧他一双烂脚伺候。

更有死基佬趁机揩油,十几岁纤薄少年肤白肉紧人人爱,不摸白不摸。

过不久,一双手如老妪,皮褪了一层又一层,鲜红粉白的肉曝露在空气里,沾不得水见不得光,大病一场。

温玉接口,“谁知你长到一百八十几公分,赚得万贯家财无处花,夜夜换新娘。”

陆显嗤笑一声,笑自己笑命运或是笑人间,谁知道?

“我从前想吃饱饭穿好衣,做梦都笑醒。后来想赚大钱混出头,左拥右抱,天天玩双飞、睡鬼妹,现在?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睡一觉。”

“陆生,你已经飞黄腾达。”

“钱赚不完,对手也杀不完。秦四爷教我一句四字成语,叫作欲壑难填。”

温玉望着他,眼带同情,“陆生,你好可怜。”

陆显笑,“可怜?我有钱,有钱就不可怜。”

温玉说:“秦子山总是欺负你——”

陆显抬头,看她无比郑重神情,全然止不住笑,捏一捏她小小脚趾,玩笑道:“吹水权横死,秦子山失势。名利双收,我哪里可怜?”

温玉轻轻摸他头,低声说:“今夜入睡不知明早醒在哪里,你不可怜?点钞票能开心,你一早去金库揽住三百万现金,何必在这里陪我谈人生?你看你的眼——”她指着他写满疑惑眉心,“陆生,你想要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

我在漆黑阴郁的夜里,遇到你明亮眼睛,星辰一般照亮前路。

素未谋面,却彼此熟识。

他触到她的皮肤,就猜得中以下剧情。

少顷,她想起一句诗,静静唱给他听,“pitytheworld,elsethisgluttooeattheworld'sdue,thegraveandthee。”

陆显问:“什么意思?”

“怜悯这个世界吧,否则,就将它吞噬,由你和坟墓。陆生……”

陆显笑着说:“你记不记得,我最中意你喊我陆生——”

手指顺着小腿流畅线条徐徐向上,按压,穴位酸涩。

她的膝盖,她皮肤温度,她腿上一条细细伤疤。浅蓝色牛仔裤边缘上卷,封住少女鲜嫩多汁身体。

玫瑰香浓郁刺鼻,晶莹液体泼洒一身,为她染一层宝石光辉,露珠一样清澈透亮。

粗糙温暖手掌带着润滑芳香按摩油在她柔软身体上肆意,令她如枝叶一般舒展,花蕊一般开放。

他剥光她的衣,轻而易举。

咬住她绯红耳垂,他说:“温玉,温玉,你认不认得我?”他喊她温玉,而不再是伊莎贝拉。

温玉傻傻笑,理所当然,“你是陆生呀,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陆显说:“要怪就怪你自己。”

怪你过分美丽。

低下头缠住她沾着啤酒香的舌尖,勾连缠绕,要喝光她口中酒,尝尽她舌间味。

酥软丰盈的乳*房就握在手里,心都在颤抖,真是美,纯净天然,未有一丝一毫杂质。娇娇柔柔挺立着,等人蹂*躏摧残,恨不得捏碎在掌心。

陆显从来不懂怜香惜玉,被眼前景象烧红了眼,一头饿极的狼,含吮舔*弄怎么够?他要撕咬咀嚼,拉扯揉搓,咬出血,揉出伤,不到疯癫不回头。

温玉呼痛,低低哭出声。他便又重新寻回她的唇,细碎滚烫的吻落在她流着泪的侧脸上,嘶哑的声线压抑着汹涌叫嚣的**,“你张开腿,为我张开腿,温玉…………”伊甸园里,蛇的诱惑。

温玉却被疼痛惊醒,或者她不得不醒。

“我想过很多次,但从没有想到过会是在一间按摩院,跟妓*女没分别。”

“妓*女和古惑仔,不是很相配?”

温玉看着他的眼睛,天与海的颜色,夜的颜色,魔鬼的颜色,“你要毁了我,变成跟你一样的人?”

“跟我一样?”陆显的声音冷下来,暗含愠怒,“我忘了,温小姐最看不起我们这类人。”

“吸毒夜蒲乱*交,你们哪一个不这样?陆生,你太脏。”

陆显冷笑,“你翻脸的本领天下第一,想脱身,没那么容易。”他除衫,将她双手绑在床头。胯*下凶兽高昂头颅,勇猛待战,“处-女有处-女的搞法,ji女有ji女的搞法,你这么急着要当ji女,我就让你试试男人是怎么叼ji女的!”

温玉挣扎不开,只有一张嘴能反抗,“陆显,你敢动我,我一定去告你qiang奸!”

陆显侧身贴住她后背躺在狭窄单人床上,对她的威胁不屑一顾,“你知不知道你四姐也在这里,你去告,我就叫她出庭作证,讲你自愿卖身,街口缠住我不肯放。三十五块半够不够买你一夜,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