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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鸾从宫殿中出来后并未远去,驻足站在廊下回望。

他脸色微微发白,精神力显得很虚弱。

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自己的伤势上,眸光越过宫殿台阶,一瞬不瞬看着那个方向。

两名受命送他回寝宫的侍从苦劝无果,无奈只得扶着他在石廊坐下。

大殿中央,只剩下云舒和殷鸾祖母两人。

“祖母,您要和晚辈说什么。”

祖母双手搭在银色的宽大衣袍上,神色淡淡看着云舒:“你嘴倒是甜,我允许你叫我祖母了吗。”

或许是因为知道祂是殷鸾最敬重的亲人的缘故,即便祂老人家从头到头神色冷淡,但云舒内心里并不怎么害怕。

反而心态平常地,就像对待自己的姥姥那样,亲近自然。

老人家一般都喜欢乖巧懂事,嘴巴甜,又孝顺的孩子。

而云舒,恰好从小到大就是那种很讨老年人喜欢的孩子。

所以她紧张归紧张,但其实压根就没有害怕过殷鸾的祖母。

“您是殷鸾的祖母,我依着他的辈分,便也尊称您一声祖母了。”云舒乖巧地垂着头,“晚辈不是很懂您们鲛人族的规矩,还请祖母训示。”

云舒的情绪里没有恐惧,殷鸾祖母自然也感受到了。

祂面无表情盯着云舒看了会儿。

她比祂曾经见过的人类胆子都要大。

来到鲛人族王宫,见到这在人类世界永远不会见到的奇珍异宝,她眼里没有贪婪神色,只有惊叹和赞美。见到祂的年轻的脸和苍老的身体,亦没有露出惊恐害怕的神色,反而只是好奇地盯着祂瞧。

“你和我曾经见过的人类,不太一样。”

殷鸾祖母淡淡开口:“但终归也没什么不一样。人类的本性就是懦弱,贪婪,自私,卑鄙。”

云舒听着她老人家对人类的评价,没有急着反驳。

老人家既然有这样的断定,必然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她产生了这样的结论。

“祖母为什么这样觉得呢?”云舒问。

她心里有一丝疑惑,如果祖母真的活了几万十几万年,那她不应该对所有人类报以这种偏执的狭见。毕竟她的年龄已经近乎于神了,应该明白,任何生命都不是单纯地能以善恶来评断的。

人类里是有像祂说的那样贪婪自私的人,但也有品性良善的人。

善和恶,就像阴和阳,是一个事物的两面性,在什么样的情境下,会滋生出什么样的欲念,端看那个人用怎样的底线来要求自己。

殷鸾祖母大抵也明白云舒在想什么:“人性是经不起任何诱惑和困难考验的,在关键时刻,人性自私的一面就会凌驾于本能。所以,人类是不可信的。”

祂的眸光投向遥遥远方,冰银色的瞳眸里划过来不及捕捉的情绪,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记忆。

祂的声音带着岁月的苍凉:“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鲛人族女子,她爱上了一个人类男子。”

“他们在人间有过一段甜蜜浪漫的时光。男人发誓会永远爱她,还在人间和她拜堂成亲,许诺会一辈子对她好。鲛女很感动,以为自己遇到了此生所爱,便想把那人类男人带回海底和她一起生活。”

“但人类的平凡之躯并不能适应深海环境。于是,鲛女便将自己的心头血凝成灵血珠喂给那人类男子吃下。”

云舒听得很认真。

祖母转过头来,神色冷漠地看着她:“吃了灵血珠的人类男人,就拥有了和鲛人一样的长生能力和灵力。”

“就跟鸾儿如今对你做的一样。”

云舒恍然,难怪她突然就适应了海底环境,甚至还能在这里如履平地般行走,原来都是因为殷鸾喂给她的那颗灵血珠的作用。

她问道:“那,那个和鲛女结合的人类男人,后来做到他的誓言了吗?”

祖母苍老的嗓音显得冰冷无情:“吃下灵血珠的男人后来当然变心了。”

“在他还是一个平凡人类的时候,他可以许诺发誓永远爱鲛女。但当他拥有长生不老的寿命和来自鲛人的神力后,他的贪欲和野心开始无限膨胀。”

“他爱鲛女给予他的能力超过了爱鲛女本身,无尽的贪欲让他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他只想从鲛女身上掠夺神力。他最终背叛了她。”

云舒被那哀婉的故事带得入了迷:“那,他们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呢。”

祖母的嘴角倏忽露出一丝凉薄弧度,冰银色的瞳眸闪烁着锋芒:“可惜人类并不知道,血珠是有反噬能力的。”

“须得吃下灵血珠的人类矢志不渝爱着供给他灵血珠的鲛人,灵血珠才能发挥作用。否则,人类一旦背叛,灵血珠就会反噬。”

祂眸光幽幽道:“后来,那个鲛女亲手杀死了她深爱着的人类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

云舒听完后,迟疑片刻,抬头,问:“祖母,您说的这个故事……里面那个鲛女就是您自己吧。”

祖母笑了。

这次是真的眉眼牵动,唇角扬起的笑容。

祂一笑,华光满室,那逼人的艳光让云舒感到目眩神迷。

祂真的太美了,不是凡尘间的美,而是一种超越生灵的神性的美。

祂微微笑着:“没错,你很聪明。这个故事中的鲛女就是我。”

“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让你明白。就算鸾儿把他的灵血珠给了你,但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他,那个人类男人的下场就你的下场。”

说完,祂居高临下俯视云舒:“现在,你感到恐惧了吧。”

云舒眨眨眼,如实摇头:“不恐惧啊。”

祂:“……”

从容神圣的表情亦有一丝不明显的龟裂。

跟她说了这么多,她竟然还是不害怕?

云舒挠挠脸颊:“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有什么恐惧的。”

无论祖母所说的那种死法究竟多么残忍痛苦,总归不过一个死字罢了。

“况且。”她认真道:“在没有遇到殷鸾前,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既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能力也没有什么超能力。就算我每天认真养生保养,顶多能活到一百岁,到那时,我还是会死的。”

她语气轻松地道:“既然祖母告诉我,只要我一旦变心就会死。那我就将每一天都当做我的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好了。”

”爱这种东西本不是发几句誓,许什么诺言便能将它永恒定格的。爱是在两个人一点一滴的相处中,日复一日的磨合与接纳对方的过程产生的。哪怕有争吵,哪怕有矛盾,哪怕是观念和喜好都不一样,但只要两个人互相愿意为了彼此调整自己节奏与步伐,愿意包容对方的缺点与不足,懂得欣赏对方的优点和才华,携手度过每一个遇到的难关。”

“在彼此用心的经营与呵护下,这个人,他就永远在你眼里与旁的人不一样。我想,这才是一段真正双向奔赴的爱。而不是强行让哪一方许诺发誓,仅仅用誓言来作为约束。”

云舒目光清澈,语气坦然:“我无法向您保证,我对殷鸾的感情究竟能持久到哪一天,但我可以回答您的是:此时此刻,我爱他。”

殷鸾祖母听罢,神色怔忪,良久沉默地看着她。

良久过后,祂才叹道:“我现在大概知道,鸾儿为何会喜欢你了。”

云舒正色道:“祖母,您是一个痴情的人,这么多年过去,您都没有忘记您的那位爱人。更何况是殷鸾呢,我和他才刚彼此确认心意,倘若您此刻棒打鸳鸯,岂不是更让他永远忘不了我。”

“反正我不过一介凡人,在您面前毫无缚鸡之力。往后您若是觉得我生了异心,随时来取我性命就是。”

殷鸾祖母皱眉看着她,声音很冷:“谁说我没有忘记那负心人了。”

云舒:“……,您如此恨他,不正是因为您对他还有爱吗。虽然您亲手杀了他,但我看得出,您仍旧在怀念他。”

祂沉声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云舒笑意浅浅:“祖母,其实在我们人类,有一句话,叫不可因噎废食,您如今儿孙满堂,合该安享晚年。”

“以前我外公去世后,我外婆退休一个人回到乡下,就学了很多她没做过的事来打发养老时间。她会织毛衣,会炒麦芽糖,还会自己做泡菜,时不时还会跟年轻人一样看看电影,学学外语,自己开车出去看花拍照,没事儿跳跳广场舞。没有老伴的生活她照样过得多姿多彩……”

“这些祖母您要是都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教您其他的,我在我外婆那儿学到可多东西了,总有一样您会喜欢的!”

殷鸾祖母听着小丫头嘴皮子呱噪地动个不停,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祂漠然挥手:“下去吧。照顾好他,要是鸾儿的伤一年之内没有养好,我拿你是问。”

语气虽然还是很冷淡,但这话里的意思,便算是接受她了。

云舒很开心,行了个礼:“那我先去找他啦,阿舒明天再来陪祖母说话解闷儿。”

殷鸾祖母:“……”

她转身,脚步轻快地从宫殿里跑了出去。

祂看着云舒背影,不自觉扶了扶额心,这是哪来的一个奇怪女孩儿。

……

云舒小碎步迈下大殿台阶,一抬头,就见到殷鸾站在转角的石廊下。

见她出来,他起身,眸光温柔看过来。

他一身白衣站在廊下,风光霁月,像郎朗高山上的阳春白雪。

云舒朝他灿烂一笑,飞快地朝他奔跑过去,一把扑进他怀里。

她紧紧圈住他腰,仰头看着他,心疼地道:“不是让你先回去休息了吗,怎么还一直在这里等我啊。”

殷鸾双臂托住她腰,手指摸摸她脸蛋:“祖母都跟你说了什么。”

“唔,这个嘛。”她眼珠子一转,故作神秘道,“是我和祖母的秘密,不告诉你。”

他认真看她几眼,见她笑容明媚,眼神清亮,浑身都散发着开心的情绪,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便伸手牵起她的手,笑着道:“好吧,那我们回去。”

云舒与他十指交握,晃着他的手问:“你住在哪儿啊?你家好大啊。”

大到她独自一人进来都会迷路三天的程度。

殷鸾跟她讲:“我们鲛人族世代袭居在这里,整座王宫有非常多的石窟宫殿,王宫是用深海巨岩凿成的,所以里面还有很大。”

云舒问了个很笨的问题:“这么大,那你们不会迷路吗。”

不是她夸张,这座宫殿她进去后才感受到究竟就多大,如果要用人类可以理解的形容来比喻,就像一座矗立在整座昆仑山脉上的宫殿那么大。

殷鸾笑起来:“海底深渊除了我们鲛人族,还有一些其他生灵居住在此的。”

说话间,两名侍从将他们送到石廊的尽头,廊下一只巨大的乌龟趴在那里。

见到他们,那只乌龟开口说话了:“我无上尊贵的小殿下,尊敬的云舒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云舒瞳孔微微一睁:“乌先生?”

“哈哈,没错,就是我。请殿下和云舒小姐坐上来吧,我送您们回宫殿。”

云舒不明所以看向殷鸾。

他拉着她的手,道:“爬上去,坐到老乌的背上就可以了。”

云舒依言而行,爬到大乌龟的背壳上坐好,殷鸾也在她后头轻轻一跃,站了上来。

乌先生带着他们飞快地穿行起来,几分钟后,就到了另一座宫殿的大门前。

云舒还没反应过来呢,殷鸾就牵着她落地了:“阿舒,我们到了。”

云舒只感觉刚才坐在大乌龟背上时,两边嗖嗖划过一阵白光,就好像坐在磁悬浮上一样。

大乌龟一阵旋转,在原地现出人形来,变成了乌先生的模样。

云舒经过今天一整日的洗礼,已经对这种玄幻事情做到面不改色了:“我一直以为乌先生是家里的管家,原来您担任的职责是“司机”?”

乌先生嘴角一抽:“……”“云舒小姐,您取笑老朽。”

殷鸾莞尔一笑,抵唇咳了声。

宫殿前,之前见过的那两名可爱侍女迎了出来:“殿下,您回来了。”

“殿下,您伤势尚未康复,快回灵水中躺下吧!”

云舒闻言,忙抓住他的手往里走去:“对对对,快点回去躺下,养伤要紧。”

小珠小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殿下就在这个女人的命令下,乖乖回了大殿里去。

“乌先生,她是谁啊?”

乌先生抚着花白的胡须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她就是你们殿下以后的妻子了。”

“啊!可她是人类啊!”

“对啊,祖母娘娘怎么可能准许小殿下和一个人类女子在一起!”

乌先生悠悠负手转身:“都这么多年了,祖母娘娘也是会改变的嘛。”

小珠小环不可置信。

小殿下真的要和一个人类女子在一起?!

……

云舒扶着殷鸾躺上寝殿中间那张铺着雪绒白岩冰床。

四周冒着丝丝缕缕的缭绕雾气。

他一躺上去,双腿就恢复成了鲛尾的样子,冰床四周,几条水柱凌空环绕在他周身,包裹着他伤痕累累的尾翼。

云舒看着他的尾巴,那些斑驳的伤痕看起来是如此触目惊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强忍着疼痛带她在海底遨游,还带她跪在祖母面前,又在廊下等了她那么久。

云舒看着看着,眼圈泛起红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尾巴:“你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他从水幕中伸出手来,握着她,声音温柔:“阿舒,没哭。我没事。”

可他越是这样说,云舒越是想哭。

她忍了一个月的眼泪,在看到他伤势的这一瞬间,像开了闸一般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怎么伤成这样子……呜呜呜都怪我,那天晚上非回去换什么鞋,要是我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

殷鸾指尖擦拭她眼角的泪,眼神柔和:“阿舒,不要自责,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害得你担心了我这么久。”

“我应该早点回去找你的,只是我回来后昏迷了一个月。”

云舒摇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紧紧回握他的手:“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其实是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的。我想告诉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鲛人了,上次我落水那次,我就在海里看到你的尾巴。只是后来你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我忘掉那段记忆,但后来我做了个梦,自己又想起来了。”

他抱歉地道:“我怕吓到你,所以一直不敢让你知道。对不起。”

云舒软软地哼一声:“还有啊,上次我站在海边礁石上,其实也看到你从坐在乌先生的龟背上从海里出来了。”

殷鸾哑然半晌:“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对啊。”她气鼓鼓,“就是你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瞒着我呢。”

他瞧着她哭得发红的眼尾,无奈地笑起来,拍拍床榻:“上来。”

云舒看着他:“可这是给你疗伤的水床,我上来不会影响到你吗。”

“不会,上来吧。”他朝她伸手,“我想抱着你。”

她便坐上去,侧身躺到他怀里。

他圈臂抱住她,让她脑袋枕在他肩头,低头满足地嗅着她身上浅浅的清香:“我的阿舒怎么聪明,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呢。”

云舒害怕会碰到他的伤口,便将双腿蜷缩起来,让自己蜷成一只猫儿样,将身子和脑袋往他胸膛凑了凑,窝在他怀里。

她瓮声道:“那天叔叔去找你回来,告诉我你回家了。那一刻,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低低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你以为我回去就不会回来了。”

“没有,我相信你会回来。只是我还是担心有可能见不到你。”

他手掌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好了,现在都没事了。”

“嗯。”枕在他肩头的脑袋懒懒了声,忽而转过来,蹭蹭他,拱拱他,最后抬头在他唇上吧唧落下一个响亮的吻。

殷鸾怔怔眨眼:“阿舒,你亲我了。”

“嗯,对啊。”云舒眼神晶晶亮亮盯着他。

“那,那我可以亲亲你吗。”他侧起身,一只手臂撑在她头边,视线定在她唇瓣上。

他看见她漂亮的唇瓣微微往上一弯,声音舒懒,轻启红唇:“你还在养伤,只可以轻轻的亲一下哦!”

“好。”他低应一声,倾覆而下的,却是她难以拒绝的缠绵深吻。

大殿门外,两个侍女躲在门后悄悄偷看。

看到两个人在床上抵唇亲吻,两名侍女羞红了脸,连忙转身往外跑开。

两人一直躲到古树下。

小珠苦恼地道:“怎么办,殿下好像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类女子哎?”

小环想了想:“不是二位冕下亲自送她来海底王宫的吗,刚才她也去见了祖母娘娘,祖母娘娘没有赶她走,应该就是接纳她了吧。”

小珠又问:“那我们还要讨厌她吗?”

小环道:“既然殿下喜欢她,我们就不用讨厌她了吧,以后她也是我们要服侍的殿下了呢。”

云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躺在殷鸾怀里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宫殿外的光亮好像暗了一些。

转过头,见到殷鸾在她旁边睡得安稳沉静,呼吸声平缓绵浅。

他闭着双眼,眼睫毛又长又浓密,这样闭着时看得特别明显。

云舒悄悄从他臂弯里钻出来,下了床。

走出寝殿后,她又看到那两个俏生生的少女躲在门后悄悄打量她。

云舒一笑,朝她们招手。

两个小丫头推推搡搡地来到她跟前,好奇地盯着她。

“你们叫小珠和小环是吗,你们好,我叫云舒。我刚来这里,还不太熟悉,你们能带我参观参观,给我讲讲这里的习俗吗?”

云舒笑容亲和,声音轻缓,还一下子就记住了她们的名字,对她们说话也特别礼貌。

小珠小环两人一下子就对她升起了好感。

“我们先带你参观殿下住的这座宫殿吧,王宫很大,一时半会儿看不完的。”

云舒笑意盈盈:“好的呀,谢谢你们哦。”

这两个丫头叽叽喳喳话特别多,云舒有什么疑惑的问题问她们,她们都抢着回答。

等到逛完了半座宫殿,她也就大概弄清楚了,生活在海底王宫以鲛人族为首的生灵,他们主要食物是鱼类。鲛人族虽然是群居物种,但每一个鲛人成年化形后便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地,也不会再和父母住在一起,就像殷鸾现在这样,住在自己单独的宫殿。

她还知道了深渊穹顶下那颗巨大的古树,是鲛人族供奉的神树,所有鲛人族都尊敬它。

鲛人穿的衣裳都是用鲛绡缝制的,族里有专门织鲛绡的鲛女。

宫殿里灯罩下放着的都是鲛珠,鲛珠可昼夜长明,还会随着日月转换而发出明亮和柔和两种不同的光亮。

了解完后,云舒按照自己的理解总结了下,除了活得比人类久,其实鲛人也还是要吃饭睡觉,要求偶要工作。

本质上跟人没什么区别嘛。

她来到这里,只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生活而已,这么一想,瞬间就轻松愉快起来。

一连几天,云舒都陪着殷鸾在宫殿中养伤。

他沉睡的时间多,醒来的时间少,但气色渐渐在恢复。

殷鸾沉睡时,云舒就和小组小环在宫殿里说话聊天,期间还去见了一趟殷鸾的母亲罗莎冕下。

罗莎得知她竟然被殷鸾祖母接受了,很是惊讶,对她的喜爱更添了几分,拉着她叮嘱一定要好好给殷鸾养伤,等他伤好后,便可以给他们筹备婚礼。

云舒告辞时,她还派人送了很多东西给她。

那些宝箱里装的全是华美的鲛绡美裙,宝石和珍珠,各式各样的珊瑚玛瑙。

祖母每隔七日来给殷鸾检查一次伤势,并用从古树采集来的树叶给他疗伤。

祂第一次过来时,云舒见到十二只彩色的尖嘴鱼鸟衔着祂老人家的银发飞舞时,还是原地震惊了一瞬。

她寸步不离守在殷鸾床边,等祖母给殷鸾治完伤后,会主动和祂老人家说几句话,问候几句,不过祖母看起来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每次都很高冷。

最多有时候被她说得烦了,冷着脸嗯一声便算回应。

有次殷鸾醒来,云舒把这件事给他讲了。

他听后笑起来:“傻阿舒,祖母那是喜欢你。”

云舒惊讶:“就嗯一声也算是喜欢我吗?”

他点点她鼻尖:“祖母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七日一次就过来。祂老人家每次来我都在沉睡,你说祂是来看谁的?”

云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会吧,难道是来看我的?”

可明明上次见过祖母后,第二天她再去时,祖母一句话都没搭理她,她便悻悻不再去了。

他笑:“嗯,我就说祖母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