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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少煊压根不必细想,便能猜出几分隐情来。
九皇子打小“聪慧”,在讨人欢心这点上,仿佛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比如——
若是与人切磋时伤着了,秦修弈丝毫不会在意,同其他人谈笑风声的同时,修长灵巧的指尖动作几下,便潦草的将自己包扎好,那利落的动作与漫不经心的神情令人脸红心跳。
可若是在亲近之人跟前,那叫一个娇气。
自己划伤了个小口子都要泪汪汪地凑上来委屈一番,捧着手指献宝似地递到人眼前,秦帝曾与祖君玩笑道,许是上天垂怜他没有公主,这才赐了他一位精贵的幺儿弥补遗憾。
不过。
虽说秦修弈的过去浓墨重彩,恐怕说书先生也得说上个三天三夜。
霍少煊却并未感到失落,反而被安心与欣慰抚平了藏于心底的愧疚。
知晓在那段他未曾陪伴的岁月里,幺秦并未停止生长。
反而以破竹之势直冲云霄,在晃荡的江湖与腥风血雨的边关游刃有余。
他的遗憾反而消退不少。
这或许便是天意。
思及此。
霍少煊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秦修弈,并未纠结,主动开口将话题引上正道。
“东江邺显然意图先发制人,不知诸位有何打算?”
他轻轻捏了一下秦修弈的腕骨,旋即果断抽回手。
秦修弈轻轻挑眉,下意识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对方留存的余温,旋即收敛了玩笑之意,看着若有所思的江轻落,缓缓开口,“殿下似乎有话要说?”
江轻落从鼻腔里叹出一股闷气,眉眼染上了一缕疲惫:“的确,陛下想必也清楚明盛的处境。”
“如今的王上也就是我的四皇兄,此人并非庸才,但心性残暴虚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无法容忍任何威胁到他王权的势力存在。”
“以至于明盛本就薄弱的兵力愈发没落,并非没有可用之人,只是忠良贤臣被佞臣打压得抬不起头,兄长来信中提及,少数家族不满已久,朝廷之上早已有了剑拔弩张之势,哪怕东江邺只是虚晃一招,我担心”
她的话点到即止,众人心中如同明镜,自然明白她的顾虑。
——内乱。
秦修弈眸光闪了闪,并未开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江轻轻见他丝毫不见惊讶,似乎早有预料到模样,挑了挑眉。
虽然有些许不愿承认,但两人在某些方面的确存在心照不宣。
江轻落哼笑一声:“所以虽说兄长并不赞同我的提议,但老实说我也从未听从过他人的劝告。”
“陛下,我认为……不如趁此机会将计划提前。”江轻落勾唇,“东江邺嚣张惯了,想必还未尝过被人迎面掌掴的滋味。”
秦修弈眼中闪过戏谑:“所以?”
“所以,与其静候一个不知猴年马月来临的稳妥时机,不如趁着大乱之际里应外合拿下王权。”江轻落的神情是与其绝色容颜略微不符的野性,“陛下今日借我驻扎邺泉的兵马,来日明盛便是玄国第二个国库。”
明盛最不缺的就是财力,江轻落深知,虽说玄国愈发强盛,但先前亏损的国库一直未能填上,加之各地的灾款等
霍少煊终于抬起头,眼神在这位公主的面容上停留片刻。
江轻落非常聪明。
她知晓狼玄月其实完全可以卸磨杀驴,一举拿下明盛,但她也看出秦修弈并非重权之人。
所以她给出了足够丰厚的条件,狼玄月只需要借给她邺泉的兵马,便能坐收一笔,江轻落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狼玄月不干涉明盛的内政,在其力所能及范围之内,明盛自然尽力而为。
于双方而言,这都是挑不出毛病的决策。
“好。”
果不其然,秦修弈并未犹豫太久,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但也希望殿下清楚,狼玄月想攻明盛轻而易举。”他指节轻叩桌面,眼神如同一只狩猎的头狼,“未曾一举拿下明盛,只是信守承诺。”
“若来日明盛忘了今日,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
江轻落目光坦荡,耸肩道:“这是自然。”
“既如此。”秦修弈转而对魏庭轩吩咐,“立即传信给邺勇将军,另外让任东元率兵提前埋伏风关以西。”
风关以西紧邻着南玉。
渊帝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看来四面楚歌的玄国地势,在秦修弈手上却是至宝。
东江邺自以为万全之策,殊不知这局中的黄雀,早已换了人选。
几人商议达成一致,江轻落与魏庭轩并未逗留,起身告退。
秦修弈兀自思虑片刻,狭长眼睛不自觉的眯起,而后在寂静中缓缓回神,下意识转头看向身侧安静已久之人。
不曾想他陡然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那里头含着没来及收起的,直白的占有欲。
秦修弈一愣,旋即没骨头似的倒在他身上,语气调侃,“这是瞧什么呢?”
霍少煊抿了抿唇,莫名主动地轻吻他的额头,压低嗓音,“没有,只是觉得陛下方才有些不一样。”
“是吗。”秦修弈从他微妙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什么,忽然抬头,直勾勾盯着他,“莫非这样的我,更讨少煊喜爱?”
霍少煊侧头,淡淡道:“陛下如何,臣都喜爱。”
忽然,一阵蛮横的力道将他整个按在案前,他微惊之下下意识用手肘撑住桌面,拧眉回头,“你”
下一刻,有人毫不留情地捏住他的某处揉捏,霍少煊一颤,当即闷哼一声。
秦修弈并未收敛力道,语气也不似平日里撒娇似的哄,低沉不加以掩饰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撒谎。”
“少煊,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粗暴些。”带着低喘的嗓音令霍少煊倏地红了耳尖,秦修弈满意地叼着他的耳垂轻咬,“看来你更喜爱我原本的模样。”
“幺秦。”霍少煊忽然软下声音喊了一句。
“嗯?”
秦修弈下意识应声,结果下一刻就被人用力按在椅子上,他顿了顿,却并未挣扎,反而轻轻歪头笑了笑。
霍少煊主动跨坐在他身上,利落地扯下自己的腰带,在秦修弈微暗地目光中捆起他的双手。
“陛下只猜对了一半,臣其实更想……”
霍少煊垂头咬住他的喉结,身下的人配合地仰头,发出一声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
“欺君罔上。”
他随意一抬眼,欲望顿时达到了巅峰。
秦修弈那张绝色的脸故意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时,仿佛能令人活生生溺死。
但只有霍少煊知晓。
他只不过是在静候时机,等到自己玩够了,这人便会猛地动作,紧接着便不会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像如今,秦修弈以一种弱势的姿态,配合地将被捆起的双手举过头顶,神情勾人得令霍少煊忽然有一种将错就错的冲动。
就在此时,秦修弈抬腰用力顶了他一下,那绝对的力量感令他骤然回神。
“少煊,别走神啊。”
他眼底充斥着野性、最为直白的掠夺欲望,就如同一头真正的野狼。
贪婪,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