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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栗是从梦里被吵醒的。
昨天夜里他从沈蜃之的房间出来以后就回到了房间, 原先那股咖啡因的效用也因为脖子后面那处肌肤上蔓延着的酥麻感而散去,他躺在床上,只觉得困意涌来,甚至没有过多地想到其他东西,就直接陷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是一片大海,海面蔚蓝,阳光在海面上铺成细碎的水钻,顺着海面的起伏,显得波光粼粼。
不时有海鱼跳出来,溅出一片水花, 远方海天一线, 壮阔辽远。
在梦里,萧栗能够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
他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远方的大海, 随后回头,发现身后是一片海岛群。
以那座最大的岛屿为中心, 其余的小型陆地规律性地四处排开, 和中间之地呈同心圆状。中间的岛屿上分布着许多建筑,其中最高的是一座神庙, 它伫立在一座高大的山上,巍峨耸立, 十分显眼, 与左右下方的两座小神庙呈三角之势。
在神庙两侧, 铸有两名神兵,它们带着头盔,手中举着一柄武器,仿佛守护着神庙内部的东西,神兵与神庙均构造精巧,有一种格外和谐的美,即使从远方也一眼就能看见。
而除却这中间的神庙外,另外两座小神庙身前则各有一座斯芬克斯雕像镇守。
萧栗就站在这片海岛群的最西方。
萧栗对着面前的建筑沉默片刻,脑海里浮起这次任务说明里提到的名字:“亚特兰蒂斯?”
他转过身,想往中心那座岛屿走去,但就在这时候,外界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他。
敲门的人应当很急,他连续敲了十几下,与此同时,门外还传来不断有人走动的声音:“夏洛克,夏洛克?”
萧栗刚睁开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随着门口的敲门声,他迅速回归了清醒,从床上起来后,拉开门:“怎么了?”
敲他门的是温稳文。
温稳文脸上失去了笑容,带着凝重,他见到萧栗安然无事,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道:“鹤田死了。”
他将方才发生的事给萧栗说了一遍。
早晨,是布鲁斯第一个起来,中途来客厅的时候发现徐佳衡正熟睡着,被子散在地上,肚皮露在外面。
布鲁斯选择叫醒徐佳衡,在小男孩迷糊的眼神中,跟他聊了一会有关这座迷镇的情况,想要获得更多情报。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克西娅、温稳文等人也醒了,最后只剩萧栗和鹤田的房间没人出来。
温稳文就先去敲了鹤田的门,没人应。
这下他立即紧张了起来,他与鹤田接触不多,但也大致知道了对方是怎样的人,断然不会像夏洛克那样不走寻常路。
在久叫无人之下,他选择了直接破门而入,发现鹤田已经死在了床上。
萧栗跟着温稳文上楼,鹤田的房间外围了一圈人,徐佳衡也在其中,他面色苍白,倒跟床上的鹤田一个脸色,不停地颤抖着。
鹤田的尸体被金涵冬用一块白布罩了起来,他死后神色惊愕,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不敢置信的东西。
温稳文道:“也许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人影,也许是窥视着我们的生物干的,但是最令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鹤田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保命道具。”
他伸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网罩状物体。
“这是商城里相当昂贵的一种保命道具,每个月限购,只要拿出来,在限定时间内,能够保证使用者的生命安全。”金涵冬解释,“用完后会自动消失在空气里。”
而现在这道具却明晃晃地被放在桌子上,就说明它对杀死鹤田的那玩意根本没用,这令轮回者们纷纷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道具。
有时候,资深者敢于冒险,除却知道“生路险中求”这个道理外,也是因为身上多半攒了数件保命道具,这下突然失去了用处,心下不免慌乱。
“假设杀了鹤田的是割喉人影,那么是否说明,它作为从电影里走出来的鬼怪,我们的道具对它是没用的?”温稳文试图稳住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慌乱,要冷静分析,“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说到这里,没能继续说下去。
萧栗站在门口,闻言目光闪了闪,看着徐佳衡低下头用牙齿咬着手指,里面的克西娅检查着鹤田房间里的东西。
这次的任务实在复杂,它没有规定一个具体的时间,比如最常规的存活七天,只是让轮回者们进去找到生路。
这某种程度上暗示了他们,找不到生路,很快就会死。
还有,为什么第一个死的会是鹤田?
是随机性,还是他做了什么事情,触发了鬼怪第一个杀他的死路?
目前没有回答。
鹤田突然的死亡,令剩下的所有人又额外多了一份警惕。
温稳文暗地里拉过克希娅等人,小声地再次提议起隔离徐佳衡的事,他的意思是既然道具用不了,那就更需要稳妥起见,万一鬼怪就寄居在剧情人物身上呢?能离远点就远点,还是出点钱再租个房子安置对方比较好。
这次没有人立刻反对,算是默认。
轮回者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效率就会很高,他们预备一同出去打探消息,顺便租房,在中间那条路口,萧栗和他们分离。
温稳文诧异地叫住他:“你这是干啥去?”
萧栗:“去见见徐佳衡他妈。”
其余人:“………”
还好徐佳衡本人不在这里,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温稳文:“可如果徐佳衡他母亲已经被附体……”
萧栗想了想:“但是也有可能听到另一版本的不同故事,我喜欢听故事。”
他没有跟团队一起行动的意思,冲温稳文潇洒地扬了扬手。
萧栗到达徐佳衡家里的时候,他家的修车店已经开张了,他妈穿着花朵格子衬衫和棉裤,裤脚卷了起来,正蹲在一辆自行车前,鼓捣着上面的零件。
萧栗试着打招呼:“徐……阿姨?”
徐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动作没停,嘟囔道:“外乡人。”
萧栗直接承认了:“对,我是刚从外面进来的。”
“你找我有事?”徐母冷硬地问。
见徐母看起来不太好沟通,萧栗试着从徐佳衡入手,他直接单刀直入:“徐阿姨,你有没有发现你儿子最近有点奇怪?”
提到了徐佳衡,徐母终于站了起来,把手里的螺丝刀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扔。
“你认识阿衡?”
“不算认识。”萧栗说,“也就是勉强的帮了他一下。”
徐母:“帮他?你能帮他什么?”
萧栗沉吟片刻:“……活下去?”
徐母立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拿出扫把赶他离开。
为了避免这种预感成真,萧栗加快了语速:“你的儿子对我说了一件事,他说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这让他感到恐惧。”
他边说边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他以为徐母最起码会惊讶一下,但没成想徐母却浑身一顿,随即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般,幽幽地抬起了眼睛:“他这么跟你说了啊?”
萧栗:“嗯,徐阿姨,你这里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要告诉我么?”
徐母往后侧开了身子,指着修车店后方的民居:“不如进来说?”
“不必了吧,我不喜欢随便进别人的家。”萧栗说着,眼神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却发现了一件事——
徐家的左右两个房子,都有着面对这条道路的窗户,此时这两扇窗户里,都有半张脸,正透过玻璃窥视着他。
这半张脸属于人类的上半个头,可以看出长得不一样,但却都凝视着他。
至于再后面的窗户,隐约也有些许动静,由于距离太远,肉眼看不清晰。
“你,确定吗?”
徐母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萧栗改变主意。
萧栗收回目光,没有思考太长时间:“嗯,你就这样说吧。”
徐母似乎没想到这个回答,她多看了萧栗两眼,这才开了口。
说话时,她声音空洞洞的,没有丝毫生气,眼神里却泛着丝幽幽的光:“他破坏了规矩,我得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萧栗停顿了一会,给她继续说的时间。
徐母的眼睛侧过来看着面前的少年,她浑噩的眼睛看起来十分不怀好意,皱纹层层叠叠地附加上去,像一圈又一圈的纹身,整个人仿佛都胀大了不少:“你也打破了规矩,你们这些外来人,我们也得……”
“看着你们。”
“看着你们逃窜,挣扎,死去。”
“窥视无处不在。”
“你们无法逃走。”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徐母站在萧栗面前,转动着头颅,她的身体在动,眼珠子却纹丝不动,死死地钉死在了眼眶中。
萧栗听了一会,沐浴在对方的视线里,开口给出了回应:“就这?”
“充斥着无力的威胁,翻来覆去的用词,我以为我能听到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他提高了些许音量:“剧本给你写好了,听着,在你的视角里,徐佳衡是个坏孩子,他每天逃课不说,还经常调皮捣蛋让老师打电话给你告状,你就快忍不下去了。”
“然而最近,他更是变本加厉,一直闹着说家里有鬼,而你明明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却一直说你有问题。”
“他说你是鬼,你很奇怪,与此同时,徐佳衡的行为却变得更加诡异,他经常晚上瞪着窗户外面,说外面有头发,也害怕地蜷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更不肯和你在一起。”
“无奈之下,你只能晚上偷偷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一些事来,但他却抓着你不放,说你晚上偷看他。”
“我觉得这个故事更戏剧化一点,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