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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在极度羞窘的状态下将这话说出来的,好在车里也没有别的人,在回家之后南知遥还一直跟在白敛后面追着问:“你觉得怎么样?”
白敛装作在包里找纸巾的样子,已经忘记之前自己要让南知遥加衣服还是多点肉还是另外什么的了,南知遥这时候秉承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一直追问,“是不是有肉的?”
白敛只好答:“当然。”
在得到白敛的回答之后询问的人反倒又开始不好意思了,进了门迅速换了鞋子,趴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眼神很飘忽,闷声说:“我就说有的。”
白敛觉得自己很难一直在南知遥的面前保持冷静,跑到厨房去穿好围裙才转身,“好了,你可以看一会儿剧本,我做饭。”
“你准备的怎么样?”南知遥从桌上拿起已经做好不少笔记的台词本,“明天拍完我就完成任务了,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也会多来剧组探班看你的。”
“应该不是你来剧组看我,而是我去剧组探班看你。”白敛说,“时间上刚好,路源的女主角如果选上你,基本上可以无缝进去下一个剧组,到时候你会比我忙多了。”
“哪那么容易得呀……”南知遥确实收到试镜邀请了,是团队给她争取来的,没走什么后门。她和路源也只是曾经在活动上遥远的见过一面,没想过会有什么合作的时候。白敛的语气就好像这角色自己稳拿一样,南知遥有些惶恐,“路导的片不是还要特训吗?”
“是,到时候我们和路导吃个饭。”白敛说的云淡风轻,“结果会很快出的,路源定人很快,感性派导演,看感觉来走的。”
南知遥哦了一声开始看台词,接下来的最后一场自己和白敛的古装对手戏难度很大,就连程导都对南知遥说,只要到时候状态好,ng没关系,可能一条是过不了的。
根据编剧喜爱的狗血套路,在宋遇和沐笙洞房花烛夜的甜蜜之后,必定会让这对互通心意的小情侣遭受大起大落的折磨,而这次就是让宋遇在前去守城时遭遇埋伏,与军营和沐笙失去了联系,坊间迅速出现了传闻,说抚命将军已死。
同时,早已经内忧外患的齐朝在没了抚命将军的庇护之后,很快便不堪一击。外敌长驱直入,在都城外百里内扎营,只等着一个进攻的好时机。老皇帝只好抓住这最后一个机会,要将沐笙送去和亲,换取暂时的太平。
沐笙不愿意相信宋遇身亡的消息,孤身前往深山之后找寻了两天两夜,鞋走破了,她就赤脚涉水。衣服早已经被划破,曾经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双手被摩擦出血痕,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娇贵的公主。沐笙在万般绝望之时,找到了宋遇留下的记号,竟然真在崖下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宋遇。
刀伤,剑伤,残破不堪的铠甲,露出里面已经绽开的皮肉。当看到自己心上人鲜血淋漓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沐笙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再有战争了——
只要宋遇能好好的活下来,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要再是抚命将军,就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沐笙心里已经下定了和亲的决心,她并不是什么软弱无能的娇贵女子,知道自己去和亲会受尽屈辱,只能忍辱负重,等一个机会。
她不可能轻举妄动,身后还有齐朝那么多百姓。
宋遇伤势太重,一直昏迷不醒。沐笙将她送入信得过的老神医处疗养后,将那套嫁衣留在了宋遇的床榻,自己回宫同意了和亲的屈辱协议。而等到宋遇再五日后转醒,恰好是沐笙出嫁的那天。
整座都城敲锣打鼓,遍地红喜,却没有一位百姓的脸上有明朗的笑意。在见到嫁衣的那一刻她边什么都明白了,肝胆欲裂的宋遇顾不得自己伤势并未好全就要往外冲,老神医追出来送给她一个锦囊,叹道:“公主有令,让将军不要再找她……这锦囊里有一封公主写给将军的亲笔书信,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打开。”
但这时候的宋遇哪听得下去这些?要什么家国大义,什么护卫国家的职责,她统统都想抛之脑后,这是她只想好好捧在手心里的姑娘,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去下嫁给敌人?
而此时公主的喜轿被抬出宫门,敌军也按照约定后退五十里。宋遇策马狂奔,强烈的颠簸之下五脏六腑都痛得厉害,胸前的衣服也被重新渗出来的血迹濡湿,她却浑然不觉。等她终于看到那刺眼的红轿,恰是在抬脚的侍卫们刚将轿子踏出城门的那一刻——
周围簇拥着的百姓之中有人十分眼尖,大喊一声:“抚命将军!是将军来了!”、
“将军!将军还活着!!”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将军没有死,我们有救了!”
之前还沉默的人群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希望一般,顿时就喧闹起来,所有的百姓都跟着想往城门外冲,但城门已经被敌军层层把守。这些百姓看到了宋遇过来,迸发了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
只要抚命将军在,就能守得住这摇摇欲坠的国家。在轿子里听到不断有人大声呼喊抚命将军的沐笙已经泪流满面,却不敢去掀开那轿帘。城门外重兵把守,她已经听到人马源源不断地过来,如何硬拼?又怎么可能改变如今的局势?
一切已成定局。
一声马嘶后,送亲的轿子就这样被宋遇逼停在城门外。宋遇在低低的喘息着,眼眶里全是红色,不管是千军万马在自己面前都丝毫引不起她的恐惧,只是沉着嗓子看向那安静的轿帘,“不要嫁。”
沐笙在里面听的明明白白,为她送亲的队伍全是以前跟随宋遇的部下,此时宋遇刚一下马便被团团围住。
“宋遇。”帘子微动,里面传出沐笙哽咽的声音,“你这是违抗圣旨。”
“将在外,令有所受有所不受。”就在宋遇这句话刚说完,从城郊的方向突然来了大队人马,为首的人是宋遇的副将,全是曾经追随宋遇的亲信,含泪吼道:“将军……我们誓死追随将军!”
本该局势已经逆转,却在刹那间,本该已经退兵的敌军卷土重来,所有人包括都城内的百姓全都惊慌失措,沐笙被胁迫着登上城楼,敌国降临语气残忍奸猾:“早就听闻抚命将军对公主感情不一般,今日果然就借着这祸水将你们一网打尽!宋遇,今日你若是带兵攻城,沐笙就在我手上,你将城门破开那一刻,就是她送命之时。若你退兵归降,我倒是能留这些贱民一条性命,让他们看看这位在他们心中大名鼎鼎的抚命将军,是个怎样的孬种?你们齐朝气数已尽!就连这堂堂的公主,不过就是我手中能够随时捏死的蚂蚁。公主又如何?不过就是我们的战利品,到时候兄弟们几个想玩随时拿去。”
头顶炸开雷声滚滚,天色瞬间转阴,雨滴未落,仿佛在控诉着无力转圜的不公。锋利的长刀就横在沐笙白皙纤细的脖子上,已经隐约见了血痕。大红的嫁衣与凤冠下的流苏被风吹的凌乱,墨色长发在挣扎中散了,她的脸上还有被大力捏出的红痕,眼里蓄满了眼泪,却不肯低头半分,即使身体抖得厉害都在咬牙拼命支撑着。
要变天了。
……
南知遥之前看这段戏的时候就哭得厉害,后来每看一遍心里都颤,虽然知道只是拍戏却还是代入感很强。跟之后结局相比,这些还算是好的。她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建设,等到第二天拍的时候,一直都很顺利。
“状态非常好……非常好!”程导惊讶于今天南知遥和白敛的配合程度,上半场的戏几乎都是一条过,其中的两次ng还是因为南知遥哭的妆花了所以要补才停下的。他隐约能感觉到,要是路源能看到南知遥的这一场戏,绝对也和自己一样惊艳。
南知遥现在的哭戏简直是说来就来。
白敛的特效化妆师实在水平高超,那些脸上,身上的伤口和血迹都栩栩如生。南知遥只要一看到白敛这样子,眼泪立马就能出来,还能瞬间将自己代入到戏里面去。
中间休息了十五分钟,为了之后能够保持状态拍摄,两人谁都没和谁聊戏外的事情,就在自己的休息椅上补妆。不长的相隔距离里,南知遥静静地看着那边的白敛,想到之后的拍摄内容心里的悲伤不停地涌出来。
白敛拿了纸巾走过来,没说话,只是很温柔地帮南知遥把眼泪给擦干净了,然后将人搂进怀里一点一点抚着南知遥的后背,低声说:“我们会很好,宋遇和沐笙也会。”
休息时间过后,继续开拍。程庆文特意叫了摄影师说到时候把这段戏直接给他一段,到时候他准备发给路源看看去。
南知遥和白敛也都在场景里准备好,群演也都到位了。
城楼之下,生死只在一瞬间。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宋遇在此番强烈的恨意和愤怒下身子都快摇摇欲坠。她看到城楼上沐笙含泪的双眼,里面有痛苦与绝望,却丝毫没有对自己来晚了的责怪,一丁点都没有。
在敌军来临之时,百姓之中也爆发出哭嚎,混乱不堪,笼罩在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敌方将领看着宋遇那愤怒的眼神,心情就越发畅快,笑得猖狂不已。不管这宋遇做出什么选择,要么失去所爱之人,要么失去所有百姓的拥戴,这如意算盘打得好,更是在见到宋遇迟迟未曾有回应的时候知道奏效。就在他得意着,耳边突然传来虚弱却坚定的声音。
“这齐朝气数尽不尽,由你说了不算。”
将领转过头,看着此时已经脸色苍白,虚弱不堪却还是美艳动人的公主笑得阴狠,“哟,小美人还有点脾气。你自己可看好了!宋遇若是向我们低头,那就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放弃了这些贱民,要是她选择攻城,那就是为了自己放弃了你,你说说,她怎么选?不管怎么选,她就是——死。”
将领压低了声音,笑的得意:“你以为我们真会留她?”沐笙心中巨震,张了张唇都没说出话来。
而此刻的南知遥看着下面远远地那个身影,压抑和悲伤让她眼里不断滚落泪珠,用微弱的气音一字一字说:“我不会让她做这样的选择。”
“宋遇。”沐笙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对着下方启唇,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竭力将每个字都说的无比清晰:“抚命将军,攻城。”
在沐笙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眼里的最后一丝生机已经散去了。就连将领都没想到沐笙的这番话语,下一刻,沐笙流着泪,义无反顾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装在锋利的刀刃上。
鲜血溅满了利刃。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这是沐笙用生命换来的,前所未有的怒气与杀意,所向披靡地冲向了城门。
…………
最后这一仗,宋遇以少胜多,胜了,却没有百姓欢呼。
以长剑支撑,半跪在密密麻麻尸体中的宋遇脸上,身上全是深色的血迹,无人敢靠近。
她这时候才拿出那封在锦囊中的书信,颤着双手展开,上面早已是斑斑血迹,娟秀的字体仍旧依稀可辨。
“宋遇,
如果你最后还是展开了这封信,我知道你肯定还是来找我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可聪明了!你好像夸我夸的很少,这次你一定会夸我的是不是?只是很可惜,可能我没办法亲自听到你的夸奖。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总是会对你说很多很多的话,还说了很多声喜欢你,可是你总是不搭理我,你说你混蛋不混蛋!哼,你再不醒,就真的见不到我了。你这个骗子,明明答应了我会平安回来,却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我就先原谅你了。我已经联系好你之前的部下,会赶来支援你。父皇已经决定退位,胞弟虽然年龄还小,可心性纯善,将来会是位好君主。宋遇,我好像从来没正儿八经的叫过你一声将军是不是?
将军,将军,将军。
真希望能亲口叫你一声将军。
这大约是我想让你帮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我早就嫁给了你,所以这次去,我没想过会活着回来。如果有什么不测,我也绝不会成为你的拖累。将军,沐笙此刻,是作为妻子的身份来对你说,替我护好这大好河山和黎民百姓,好不好?我知道,只有你,才能护佑这方百姓太平。
不要哭啊宋遇,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抚命将军,让部下看到你哭鼻子可怎么得了?我常常想到当年出宫,第一次在杏花树下看到你的那一刻。从来没对你说过实话,那时候……我就心想,这人可真好看呀。
好看的让我那样心动,让我一次次用调笑来做掩饰,直到现在我才后悔,怎么没有早点说喜欢你?直到那喜欢占据了所有的心绪,直到变成了刻骨铭心的爱意,直到我发现,我愿意为了你牺牲一切。
我是真的很爱你呀,将军。”
落款是——
妻,沐笙。
……
宋遇无法想象,沐笙是如何强忍着蚀骨的悲痛还为自己想好这一切的计划,又是如何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写下这封信。
她胜了,却永远地失去了沐笙。
这大好的万里山河,又有什么守护的意义?
沐笙明媚的笑颜仿佛就在眼前,心里仿佛被啃噬一般的剧痛,宋遇就这样跪在那儿,僵硬地仿佛成了雕像,手劲大到几乎要将信纸掐破。脸上并没有表情,失神的望着落款的那三个字。
半晌,眼中落下热泪。
……
随着程导说的一声咔,南知遥古代篇的戏份全部结束了。她这次马上睁开眼睛,一把抹去自己的泪痕,不管周围是如何,和疯了似的跑下城楼,径直往白敛去。
因为她看到白敛哭了。
是真的人在戏中的那种痛苦,显然还没从戏中缓过神来。她是第一次看白敛这样,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抱着白敛安慰。
周围的群演和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戏拍下来心情都沉重了,也知道现在要给演员时间,都没有吵闹,就看着南知遥一下扎进了白敛的怀里。
程庆文在显示屏面前嘀咕:“这小姑娘还真是够直接的。”
在南知遥冲过来的时候,白敛下意识地将她抱了个满怀,后来才想到自己身上都是道具的血迹,湿漉漉的,又想将人推开,却被南知遥抱得更紧了。
“……我身上脏。”白敛开口的声音沙哑,但已经明显比刚才情绪好了不少。
南知遥丝毫不在意白敛的衣服,只顾着要快点安抚白敛,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大家都听清楚,很郑重,也很认真:“不要难受,白敛,那都是戏,你只要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很爱你。”
她的话说的突然,瞬间就将白敛拉回了现实。这里有这么多人,白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狂喜来临之前还反复确认,“你说什么?”“在你面前的是我。”南知遥眼眶里还挂着泪,说出来的话真诚的让人心里发软,“我说,我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