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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亮起的一瞬间, 四面八方忽然起了阵阵怒吼与哀嚎声。无数神明痛苦倒地,将黑袍紧紧缠绕住自己,生怕让皮肤见到光。
锋芒的神明们之前还出声讥讽,现在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了。他们比地下城其他神明实力强劲些, 至少还能堪堪保持直立。当即有神明猛然掉头, 想要朝着桥梁后的甬道跑。
很快就有惨叫声:“甬道里也有光!”
盛钰同样将黑袍裹紧身体,心跳的越来越快, 腿肚子也跟着一起打颤。
眼看着不少仇视的目光齐刷刷朝着自己的方向掠过来, 他当机立断,裹紧黑袍就是冲。几步之下就跨越了唐豆子身边,朝着甬道跑。唐豆子一开始还很惊愕, 可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下意识也跟在盛钰身后一起跑。
无数神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追上两人。
盛钰回头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唐豆子边跑边说:“我不知道啊, 控制不住自己的腿。”
盛钰说:“你想好, 我现在几乎是得罪了整个地下城的神明。你要是和我一起, 他们说不定也会仇视你,连带着仇视你背后的组织。”
唐豆子纠结两三秒忽然扭头,冲那些追上来的神明大喊:“锋芒!你们的人不要欺人太甚了,不是你们叫我打开那个机器的吗?谁知道那是控光设备,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残害其他神明!”
闻言, 追击神明齐齐惊愕。
本来混杂在追击神明中的锋芒成员也是面露惶恐,焦急解释:“他在诬陷我们!组织里从来没有说要打开控光设备, 不要信他的鬼话!”
唐豆子语带悲怆:“锋芒, 你们好狠的算计。人人都知道我唐豆子寿元将近,没有多少日子好活的,临死之前我为什么要诬陷你们?可笑我被你们骗得团团转, 做了这个替罪羔羊!”
锋芒成员:“…………”
众多神明也不知道应该信唐豆子,还是应该相信锋芒的神明。他们左看右看,痛苦之下都齐齐戒备,小心翼翼的离锋芒神明又远了些。
这下子锋芒的人当真是百口莫辩。
唐豆子回头看盛钰,笑嘻嘻说:“解决了,不会连累我的组织。”
盛钰差点笑出声:“你还挺机灵,跟紧点。”
唐豆子懵神:“你又要干什么?”
盛钰没有回答,头都没有回,扬手向后扔了一物。正是唐豆子给他的弹珠。
那弹珠颇有弹性,扔到地上弹了好几下,差点直接弹到桥梁之下。被追击神明一踢,好歹是滚到了桥梁正中央,滴溜溜直转悠。弹珠的冷却时间大概有十几秒钟,神明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唐豆子肯定知道啊。
他眼珠一转,迅速回头喊:“锋芒,虽然你们骗了我,让我去打开控光装置,但我还是不忍心伤害你们。快跑,别被炸到了。”
唐豆子是特意赶在爆炸前喊的,还故意喊的特别大声,好让身后所有的神明都听见这句话。话音刚落弹珠就炸了,侥幸逃脱的神明恨急爬起,目光灼灼的看着中心的断桥。
再回头一看,在场锋芒神明全部幸存。
有神明寒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锋芒神明急忙开口解释:“锋芒和拾荒神一直都是敌对势力,唐豆子这是在抹黑我们。想想啊,我们没有道理去打开控光装置。”
“拾荒神也没有道理打开控光装置。万一你们想借机抹黑拾荒神,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呢?!”
“…………”
在场锋芒神明面如菜色——这个道理还讲不清了,老天爷,真的是天降一口大锅!
另一边,唐豆子笑的好大声:“锋芒那群人都贼的很,吃过我浓缩法阵弹珠好多次亏,肯定都有阴影了,见到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往回跑,跑的比谁都快,这玩意还真不一定炸到他们。别的组织都炸死人了,就连拾荒神也不例外,就他们锋芒全员幸存,他们就算是有嘴巴也讲不清了哈哈哈哈哈哈……”
甬道这头,盛冬离和齐微雨两脸懵逼,看盛钰冲过来,三人聚齐在一处。
盛冬离说:“受伤了吗?”
盛钰摇头:“没有。”
唐豆子说:“我受伤了,我浑身上下全都是伤,你给我治治呗。”
盛冬离冷眼瞥他:“你怎么还在。”
唐豆子说:“我不应该在吗?”
甬道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里不断回响,效果听起来就像是有百万大军入侵城池一般。这些声音四面八方都有,一时之间还真听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盛钰看向唐豆子,甬道灯光亮了以后,身边的这个神明也全然暴露在灯光之中。只不过他特别聪明,从始至终都一直用黑袍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见光,那双眼睛不停的乱眨,像是近视眼看不清东西一样眯成一条线。“你之前说你用了一周时间记清了地下城所有的路线以及暗室?”
唐豆子说:“对,怎么了?”
盛钰说:“色沉现在在哪里?”
唐豆子茫然说:“我怎么知道。我虽然记清了路线,但人是会动的啊。他要是整个地下城乱跑,我哪里知道他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盛钰说:“他最后出现在哪里。”
唐豆子说:“他现在肯定不在原地了。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在我遇到你以前就有幸远远的见过色沉了,他滑头的很,跟个泥鳅似的。被人追着乱跑,一直点烟制造幻境。”
盛钰说:“你刚刚还说他现在很危险。”
唐豆子坦荡说:“当时我不是想诱惑你去毁掉法阵嘛。”
盛钰说:“你现在不想诱惑了?”
唐豆子点头,笑的格外开心:“我的本意就是想要锋芒的人倒霉。毁掉法阵只是让他们计划落空,远远比不上被诬陷打开控光装置。现在我的愿望完成了,作为回报,我可以勉为其难带你们出去,回到地面上的市区。”
盛钰说:“现在不能走,还少了人。”
唐豆子说:“色沉王吗?”
盛钰没有回答,他也很头疼。
左子橙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抛去这么长时间共患难的同僚情谊。从理性上想,要是他这张卡牌落到神明的手上,那简直是绝望。
附近脚步声咚咚咚的直响,时不时还会有各式各样的惨叫声传入耳中。整个地下城像是地下十八层地狱一般,眼前明明一片光明,但总感觉各地都是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这些声响很难主观意识上屏蔽掉,因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有无数脸部溃烂的神明扑入暗室,惨叫着翻滚。
齐微雨犹豫说:“虽然不知道你们找色沉王那个人渣做什么,但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如果你们有色沉王的物件,我就能找到他。”
盛钰:“……”
唐豆子从黑袍里掏出一根烟头,那布料裹着手递上那根烟头,说:“这个行不行?”
齐微雨说:“可以。”
接过烟头,她缓缓闭上眼睛。表面上虽然平静,但心里头却百般困惑。
一来不知道盛钰为什么要找色沉王。
二来,烟让她想起了右北郭,齐微雨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盛钰说:“你怎么会有他的烟?”
唐豆子说:“捡的啊。我看这烟好像是他的武器,能让靠近他的神明陷入幻觉当中。我寻思着说不定内有乾坤,可以试试模仿着做带有致幻效果的浓缩法阵,就把它收起来了。”
盛钰感慨的看了一眼唐豆子。
从之前短暂的交锋可以感觉出来,唐豆子的实力属实一般般,攻击打在他的防护罩上像是没有攻击一样。近身作战能力也很差,先是被他按地逼问,又是被盛冬离将其反手交叉到身后,压的动都动不了,似乎随便来个人都能打过他。
但能在神明的高危世界里活到现在,肯定是有某项特长的,阵法似乎就是他的特长。
套用游戏的话语来说,唐豆子就是个法师,皮相当脆,但是可以远程进行‘魔法’输出。只要存货充裕,那他就能源源不断的进行输出。
齐微雨睁眼,说:“感觉到了色沉的方位,快跟我来。”
几人在地下城里兜兜转转,本以为最多半小时就能找到左子橙,谁知道一直都在绕路。有时候往前走了千米距离,齐微雨忽然又气恼的转头,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狂奔而去。跑到后来盛钰有点心累,说:“他一直在跑吗?”
齐微雨生气说:“他在绕圈子。”
不仅将敌人和神明带着绕圈子,还将他们几个也带着一起绕圈子!
盛钰说:“你可以预判吗?”
齐微雨愣了一下,迟疑说:“他跑动其实不是定向的,似乎自己也不认识路,在这里面瞎跑。也可能是被撵急眼了,没顾上看路。我们可以抄到他前面去,但这有一定的风险,也许他又不往前跑,换个方向跑,到时候我们只会离他更远。”
盛钰沉吟说:“去他前面。”
齐微雨轻轻点头,在唐豆子还原地下城道路的帮助下,很快就带领众人来到了左子橙的正前方。这个决定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很显然大家运气很好,齐微雨惊喜睁眼:“他离得越来越近!”
盛钰便松了一口气。
几人现在身处一间十分巨大的暗室之中,周边围绕着细长的灯管,将这里照的灯火通明。借着光,可以明显看见前方甬道尘土飞扬,有无数人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跑动,这些跑动的步伐将地上的灰尘掀起,导致前方乱尘迷眼。
齐微雨屏息,说:“大约还有五分钟,那个人渣就能跑到这间暗室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他,或者说为什么要救他。你们很熟吗?”盛钰说:“你见到他就明白了。”
说罢,他看向盛冬离,说:“一会儿准备好,他可以带着伤跑来。”
盛冬离点头,“好。”
嘴上应着,盛冬离心里其实也很迷惑。
不过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联系到之前副本的所见所闻:傅里邺是鬼王,廖以玫是前任懒惰,胖子也是被大家高度怀疑为鬼王的人。
那么色沉是谁,好像根本不用猜了。
他能明白,齐微雨却还是茫然。
耐下心听着面前的脚步声,一直看尘土越来越大,远处混乱的交锋声音也越来越近。唐豆子在一旁说:“给你们提个建议。”
盛钰说:“什么建议?”
唐豆子说:“和色沉王打的人,你们就算没有见过面,应该也听说过。鉴于这人喜怒无常的个性,建议你们借到色沉王之后,先不要急着治疗他。只要死不了,那就先带着一起跑。我知道怎么回到地面,相信我的话,就跟着我跑。”
齐微雨古怪的看着他,说:“回到地面?你不是不能见光吗?”
唐豆子笑嘻嘻说:“对啊。所以回到地面后,还得劳烦娘亲带我一起走啦~”
齐微雨更奇怪了:“你待在地下城避光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回到地面去。”
唐豆子叹息说:“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待在地下城吗?整个地下城的神明都以为,是我带着人推开了控光拉闸,就算推给锋芒组织,我也难辞其咎。”
说着,唐豆子还看了一眼盛钰。后者在娱乐圈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卖惨套路,一点也没上钩的意思,说:“准备好,人要来了。”
脚步声已经很接近。
齐微雨下意识凝神,定睛看向甬道深处,尘土飞扬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近。
一见到那人,齐微雨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惊喜的大叫了一声:“右叔!你还活着!”
喊完后,她又踮起脚往左子橙身后张望,然而只能看清一个高瘦身形在不断接近。烟头带给她的感应直指向左子橙。
这一瞬间,她整个人呆滞,半天说不出话。
左子橙几步跑近,一见到盛钰,简直跟见到活菩萨一般。他脸上的表情比齐微雨还要惊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迅速逼近,狠狠抱了一把盛钰,末了还重重拍了拍后者的背。
他说:“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惨!”
盛钰好笑说:“我知道你惨,被人撵的到处乱跑。这不是开灯来救你了么?”
左子橙又是狂喜又是激动说:“灯是你弄开的吗?盛钰,哥哥!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真的是救了我一命,我从来没被这样追杀过!”
盛钰说:“你可以这辈子就当牛做马。”
左子橙说:“不了,还是下辈子吧。”
他伸手拉过还保持震惊表情的齐微雨,焦急说:“快跑快跑,那个傻逼马上要追上来了!”
在他开口说话以前,盛钰就已经折身做出冲刺姿势。盛冬离和唐豆子就紧紧跟着他身后,一边跑,盛钰一边气喘吁吁说:“是不是愤怒?”
左子橙惊讶说:“有人告诉你了?”
就连唐豆子都惊讶的看了盛钰一眼,其实他刚刚一直含糊不清没有直接点明愤怒的身份,就是想等盛钰主动开口来问他。哪知道这人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这么长时间连问都没问一句,原来是早就才出来追击之人的身份。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盛钰嘴巴没停。
他说:“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的。这不是很明显嘛,说是鬼王在和你打,傲慢不在地下城,暴食上个副本没能爬楼,他应该还滞留在第八层楼。贪婪和懒惰不用说了吧。那就还剩下愤怒和嫉妒了。嫉妒和你没有结怨,平白无故追击你的概率很小。”
这些话,齐微雨在一旁听的惊愕不止,在这个副本以前,她还是众多玩家中十分普通的一个。此时此刻却好像加入了什么神秘组织,听到了机密国情一般的情报。
傲慢为什么不在地下城?
盛钰又怎么知道暴食没有成功爬楼的?
贪婪和懒惰为什么不用多说?
一连串的问题,答案仿佛都带着巨大的谜团。要是弄清这些谜团,没准底下暗藏的真相只会更让她吃惊,念及此,齐微雨只感觉自己逐渐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左子橙没顾得上她的吃惊,急促说:“谁他妈告诉你,我在和鬼王打架。这他娘的叫打架吗,他一直撵着我跑,我操,傅佬在吗?傅佬人呢?傅佬该不会真的没有掉下来吧!”
盛钰:“…………”
有的时候沉默是一种体贴的回答。
左子橙更恐慌了,说:“完了完了,这下咱俩得去掉半条命。愤怒一直在追我,但又不杀我,还逼问你在哪里。”
盛钰迷惑说:“他为什么要找我?”
左子橙说:“你不是哄骗傲慢,从他那里夺取了一个东西吗?他肯定来要债啊!”盛钰想了想,借用左子橙之前说过的话来回复:“上辈子做过的事情和这辈子要是还有关系的话,那天底下人人都有仇怨了。”
左子橙说:“虽然我也这样想,但很显然愤怒不是这样想的,你回头看看,他特别凶残。”
闻言,盛钰果然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总共分成两波人,一波是裹紧黑袍的众多神明,其中有气愤于灯光大亮的人,也有一开始就跟着左子橙,想要捡漏的人。第二波只有一个人,就夹在他们和众多神明之间。
前后距离各相差一百米左右。
准确来说那是两个人,因为翁不顺手上还提着一个瘫软的人。那人整个用兜袍围住,头一直拖在地上磕磕碰碰,身体还在动,应该还活着。
盛钰说:“翁不顺手上是谁?”
左子橙说:“老缠头。”
盛钰一愣。
齐微雨终于忍不住,问:“老缠头是谁啊?”
左子橙和盛钰双双沉默,目光同时便冷,仿佛都被勾起了十分不好的回忆。
盛冬离想了想,说:“你在现实世界里应该听过‘廖以玫冤案’吧。上个副本就是老缠头,那个神明致力拖住廖以玫,导致她不能进入隧道里,活生生的被隧道外的海水给……”
讲到这里,盛冬离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就算他想说,形式也不允许。
前方长道传来更多的脚步声,有大批神明见势不对,选择绕路从前方包抄。盛钰等人只得停住脚步,免得直接冲到了敌军包围圈之中。
周围环境有点眼熟,还没有来得及深想,唐豆子就说:“这里是你们掉下来的地方。”
齐微雨震惊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从哪里掉下来的,从一开始你就一直想跟着我们么?”
唐豆子说:“不是跟着你们,是跟着‘娘亲’的味道。现在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吗?”
齐微雨哑然:“……”
前后路都有神明前来包抄。身后忽然掠过一个火球,炽热的温度将几人烤的汗流浃背。那火球很快飞过,砸在身前的甬道中。
于是山石崩塌,填满甬道。火遇土是烧不起来的,但对付那些提前堵着路的神明来说,这简直就是猝不及防天降横祸,还没堵到人呢,就被火球整个包围在其中,惨嚎不止。
“这是翁不顺的魂能攻击。”左子橙心惊胆战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还好我弱,他连魂能都懒得使,不然我可能已经变成焦炭了。”
盛钰心道这人语气好像还挺骄傲的。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出声调侃的,但很明显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前面的甬道被堵了起来,咱们不用担心腹背受敌了。坏消息是——”
盛钰冷冷转身,做足了心理准备。
虽然没有明着说出口,但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坏消息就是愤怒王翁不顺,以及数不清的神明都已经追击了过来,只相隔约二十米。
细细打量翁不顺,盛钰心里有些惊讶。
长时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之间盛钰也曾幻想过翁不顺是一个怎样的长相。
听网络上的人说翁不顺是个‘神经病’,又听左子橙数次斥翁不顺‘做一件事没有理由,也不动脑子,全凭高兴’,所以他一直脑补对方是个狂妄邪恶的模样,好像随时都可能动手杀人。
可现在看,却不是如此。
严格意义上来说,翁不顺长相十分俊秀,用当下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幅不折不扣小狼狗的长相。眉宇间点缀一条红血线,也正是这条细红的血线,为他的面貌增添了一丝乖戾之感。
对视时间长达数十秒,盛钰在观察翁不顺的同时,这人也在观察他。
并且翁不顺的眼神很复杂,仿佛跨越了漫长的时间洪流,看到了记忆中的另一个存在。
终于,他扬起手,轻轻一抛。
老缠头直接被摔到盛钰前方两三米的距离,一见到盛钰和左子橙,他惊恐的想要起身逃跑,却只是原地瑟缩的蠕动了几下。
他全身被包裹在黑袍之中,触及地面才几秒钟,身下就凝聚起一个小水潭般的血水洼。
见状,翁不顺讽刺开口,声音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格外暴戾:
“砍了他的手,剁掉了他的脚。为了防止他跑,我设下了让他皮肤不能见光的法阵。”
每说一句话,老缠头眼中的绝望就扩大几分。他蠕动的爬到盛钰身边,几乎磕头认罪。
“我错了,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这个时候远处神明都已经靠近,只不过碍于中间还隔了一个翁不顺,即使这人是背对着他们,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一个两个都和雕像一样伫立在后方,又是恐慌又是忍不住好奇,盯着眼前这群鬼王。
盛钰冷漠的看着老缠头,又抬眸看向翁不顺,“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