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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直身处在娱乐圈, 这个环境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人。以往盛钰见过捧一大束花的粉丝,各个脸上通红,表情兴奋问‘喜欢吗’。还见过演绎大赏被击败的对手,他们看着自己手中的金奖杯, 礼貌又不免嫉恨的问‘喜欢吗’。
更多的还是那些想要和他发展一段地下恋情的圈内人士, 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送了不少,被退回去后又一脸茫然说, ‘你不喜欢吗’。
不管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状态问出这种话,似乎和眼前的翁不顺都不一样。
这么大一个‘人情’说丢就丢来了,末了问一句这份大礼你喜欢吗, 这就不能不让盛钰多想了。
当然,不是自恋的想会不会面前这人又是自己的追随者或者爱慕者,因为翁不顺的眼神不是这样讲的。他的视线一直凝聚在盛钰右手卡牌之上, 眼神十分兴奋, 看上去异常诡异。
想了想, 盛钰说,“你是想用老缠头,和我交换东西?传说中被我骗走的东西?”
翁不顺说:“看来已经有人告诉你了。”
他的视线向后方一扫,围观神明毫不示弱的回视回去, 用最凶的语气说最怂的话:“不是我们说的!!!”
盛钰体贴道:“是老缠头说的。”
于是翁不顺又看向地上的老缠头, 轻蔑道:“如果这不是送给你的礼物,我会先下手杀了他。”
老缠头浑身一抖, 瑟缩的躺在地上哆哆嗦嗦, 也不敢出声回应。
他此时是真的后悔了。
安稳的想末日方舟待了一万年,要是当时没有鬼迷心窍尝试掠夺懒惰卡牌,那他现在依然可以颐养天年般安全待着, 哪里会陷入这样一个僵持的局面。
面前是视线就能杀人的贪婪与色沉,一旁还有作壁上观的现任懒惰,身后还有一个就算视线不带杀意,也可能随时下杀手的愤怒。
虽然上次在轮船中也是被鬼王包围,但那一次众多鬼王都没有强烈的恶意,导致他一点也不害怕。但这一次……情形已经大不同往日。
老缠头面露绝望,心知今日必死无疑。
他的心路历程盛钰自然不知道,盛钰也不想知道这些。这时候,对面的翁不顺再次开口:“你,和我光明正大打一场。”
盛钰:“…………”
所以献来大礼,就是在盘算这个的?
左子橙小心挤到盛钰身边,见翁不顺只是斜眼看了看他,没说话,他也就放心开口,小声说道:“别和他打,他是往死里打的那种打法,就算无意杀你,可能打高兴了就失手杀掉了你,这也太冤枉了点。刚刚我被他追杀了几个小时,多亏跑得快,再加上用烟来迷惑神明去帮我挡杀招,不然我铁定死了。连骨灰渣子都不剩都那种死。”
盛钰颔首,暗地里有些头痛。
面前的这个局面,好像并不是他说不打,就可以不打的。眼角余光瞥到唐豆子忽然退后几步,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盛钰心稍稍一定。
唐豆子在还原阵法,想必不出一小会,他们就可以重新回到地面上了。为今之计,是要先将面前的翁不顺给拖住。
盛钰尝试着套话:“为什么是‘光明正大’的打一架,我们有不光明正大的打过吗?”
翁不顺说:“有,在你死的时候。”
话音刚落,后方神明也面露好奇之色。
甬道狭长,他们不可能一字排开的站,只能沿着一条长长的甬道往后排队。因此只有前方的神明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后面的只剩满脸茫然。
茫然之际还能听见前面的神明窃窃私语。
“亏老子活的久,竟然连鬼王都能见到。还一次性见到了这么多个鬼王!色沉打不过愤怒,你说要是愤怒和贪婪打起来,到底是谁胜啊?”
“谁说色沉打不过愤怒的,他现在刚新生。万年之前他可是能够完虐愤怒的……诶不对,万年之前翁不顺不是还没正式叛离神明阵营嘛,万年前真正的愤怒王确实打不过色沉。现在,翁不顺这张卡牌也是抢来的,还真说不定。”
“谁说愤怒和色沉啦,我是问愤怒和贪婪。”
“这也说不定啊,等他们打起来就知道了。待会咱们放机灵点,说不定可以捡漏抢卡牌咧!”
听见前方神明的交谈声,后方神明又是激动又是兴高采烈。他们疯了一般的往前挤。如果盛钰见到他们的表情,一定能联想起现实世界网络上一张流传已久的表情包。
就是:
表面上:你们不要打了嘤嘤嘤!
内心:打起来快打起来啊啊啊!
看鬼王们自相残杀的吃瓜为兴奋的理由之一,更多的恐怕还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然而神明们算漏了甬道的地势环境,他们往前挤,最前方的神明又不愿意往后退,这就导致甬道口堵了一大堆神明。还各个都激动的踮起脚尖往前看,又不敢真正跨入暗室之内。许是挤得太厉害了,终于有神明站不稳脚跟,整个人向前踉跄的窜了好几步。一个神明摔入暗室,仿佛就和拽瓜藤一样,牵连出一串的神明同时摔入暗室,迎来了众多瞩目。
左子橙一言难尽,高声喊话:“你们的吃相未免有点难看。”
神明们:“…………”
他们一言不发,又退回了甬道之中。
盛钰收回视线,看向翁不顺,说:“我死之前还和你打了一场?”
提及这件事,翁不顺眼神闪烁,抿唇不言。只是依旧固执说:“我们打一场。”
盛钰说:“可我不想和你打。”
翁不顺说:“我不会杀你。”
盛钰满脑子嗡嗡响,下意识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众多神明。事实上就算翁不顺不杀他,也有大批神明等着捡漏,到时候总不能指望左子橙带着他跑,这人根本自身难保。
这时候,盛冬离忽然上前几步,拦截在盛钰身前。他似乎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可以和你打,我的身份……”
话还没说完,盛钰就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揽到了身后,说:“你一个辅助技能,往前凑什么。”
盛冬离说:“可是……”
盛钰说:“没有可是。退到后面去。”
这个角度盛冬离是看不见盛钰的表情的,他只能看清自家哥哥的背影。他是一点儿也没纠结,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说:“那我给你治疗。”
盛钰:“……”
他真的不想和人莫名其妙的打架!
为什么已经延伸到受伤后如何治疗这个环节了,有人能听听他的意见吗?淦!
自然是没有人考虑他的意见的。
翁不顺的眼神在盛冬离身上一扫而过,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再一次拿到了身份。”
盛钰说:“你认识他?”
翁不顺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探讨,而是说:“就这一次做个了结。你要是胜利了,那东西就当我送你的。你要是输了,把它还给我,也算是物归原主。”
盛钰刚要说话,身侧倒地的老缠头忽然一动。
他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原本是一摊死鱼样的瘫在地上,好像随便来个人攻击,他都不知道还手。谁知道在几人交流之间,他寻得了空子,迅速的爬起身,一言不发朝着甬道跑。
那边是大批神明。
见有人冲过来,神明下意识后退。
左子橙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大声叫道:“还想要跑,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某种意义上来说左子橙说的不错。
就算是为了小美,老缠头今天也必须死,要是让他跑掉,以后还真不一定能将其抓住。
盛钰就是这样想的,眼神紧跟着一冷,提起脚步就追了上去。
原本准备退开的神明们一看贪婪王也冲了过来,当即停住不动,目光灼灼的死盯着盛钰。
当临近死亡的时候,人的潜力往往都是无限的。这个道理在神明的身上同样也适用,老缠头跑的非常快,快到盛钰只来得及抓住他的黑袍兜袍,扬手一扯,这就已经够了。
黑袍飞扬到半空之中,宛如一片黑色的蝶般徐徐落回地面,看上去很是静谧。然而在黑袍之下,场景却极度血腥恐怖。
老缠头脱离黑袍,整个暴露在灯光之中。
明亮的灯光对于盛钰一行人,甚至对于翁不顺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害,毕竟这种恶毒的阵法就是翁不顺本人下的,他自然不可能连带着自己也一起中阵法。光亮对于老缠头来说,宛如一万片小刀片在他的身上滑动。
不一会他就全身皮肤溃烂,整个人都看不出来人型,宛如一滩烂肉在地上爬。
是的,他还在往前爬。
奋力的朝着甬道里爬,盛钰刚想上前,翁不顺脚步一动,堵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敌人是我。”
盛钰没看他,依旧皱着眉看着老缠头。
也许是老缠头的样貌太过于凄惨,神明们纷纷不寒而栗,像是联想到了自己见光之后的局面一般,傻愣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这样,老缠头靠近了甬道。
见盛钰神情不专注,翁不顺的耐心终于告罄,扬手凝聚出一团大火团。
盛钰注意力立即回到了他的身上。
刚提起警戒做好防御姿势,就瞧见翁不顺随手将那火团向后一抛,正中老缠头的腰际。
在经历了光照如刀割,如毒药腐蚀全身一般的痛苦后,老缠头还没有来得及缓过神,就又凄凄惨惨的面临烈火焚身的痛苦。
那些火焰宛如长了眼睛,上下两端都在蔓延,一边沿着他的胸腔向上烧,燃烧到头为止。而另一边,沿着腰际往下烧,一直燃烧到脚。
火候控制的刚刚好,就连燃烧的范围也是控制的刚刚好,不波及到周围。且还不燃烧老缠头的脑袋,翁不顺的用意十分明确,就是要让老缠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生生烧死。明明下手极其歹毒,翁不顺却好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也没有回头看老缠头现在如何。而是目光牢牢的盯准盛钰。
“解决了他,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当年你让我先走招,我输得一败涂地。现在我想要原原本本的奉还回去,你可以先出招。”
盛钰叹息,指尖摸向胸前红玫瑰。
“这一战避无可避?”
“自然。”
翁不顺点头,眸中燃起好战般的狂热情绪,语调也跟着放高:“动手吧,贪婪王。”
这话一出,最先愣住的是齐微雨。
她下意识踉跄一步,又是震惊又是茫然的看着盛钰的背影,满脑子只剩两个字:卧槽!
盛钰是贪婪王???
卧槽卧槽卧槽,我了个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