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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方秋棠当初问得那样细,本就是有问题的,只是宋玄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时之间并没有领会到这小子的意思。
而路上的宋玄根本没有功夫想起方秋棠来,他遇见了更糟糕的事情。
路遇暴雪。
从四方城往盛京出发第一日,竟从晌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没过两个时辰,风雪更大,直吹得马车倒退,众人只得将马车停在路边暂避。
结果这一避,就避到了天黑,离驿站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冰天雪地的,车队从上到下都动得直哆嗦。
宋玄更是头疼,去找了负责此事的钦差。
那钦差一身傲慢的贵族模样,却比他更焦躁三分:“我怎么知道会下雪?我还没急呢,你操的哪门子心?”
南方少见这样的大雪,车队上下都没有做足准备,又是荒郊野岭的,连个借宿的人家都没得,只能缩在马车里,勉强过夜。
宋玄略有些担忧,姬云羲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冻。
到了半夜,宋玄忽得感觉到异动,紧接着便听见外头喊打喊杀声。宋玄掀开马车帘子一看,一个黑衣人正在抱头鼠窜,一身的黑色在雪地上就好像是牛乳里的芝麻粒那样明显,正被一众侍卫拿着刀剑追砍。
还隐约能听见:“捉刺客——”的呼喊。
宋玄早就料到这路上不太平,刚想去瞧瞧姬云羲怎么样了,却不想那黑衣人高呼了一声:“宋玄——宋玄救我——”
宋玄附近几个负责守卫戒备的官兵立即虎视眈眈地瞧着他。
这群京城来的官兵早就瞧宋玄这个算命的不顺眼了,无官无职的,却坐着离姬云羲最近的马车。
他们慑于姬云羲的身份,不敢与他冲突,却不代表着他们对他没意见。
只怕心里早就编排了他一千八百多回,只等着现下这种情况将他一举拿下呢。
宋玄正在思考这是不是反间计的时候,隐约听到那黑衣人用熟悉的腔调大骂:“宋玄,你别给我装聋子,老子若是做鬼死了,也不会放过你这个缺德的——诶,你们别射箭!我不是刺客!”
那黑衣人竟是方秋棠。
宋玄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倒真希望他死了算了,省得成天正事不做,只知道给他添麻烦。
只是终归是自己交的的朋友,再恨的牙根痒痒也还是要救的。
宋玄忙冲那带头的钦差尴尬地笑了笑:“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这人是我朋友,怕是来找我有些事的。”
那钦差闻言鼻孔朝天:“你自己都不是什么东西,你的朋友算个老几?这可是谋刺皇子的大罪,你说误会就是误会?你说话管用?”
宋玄倒也不惧他的冷眼,只笑着说:“是某口误,他莽撞了,自然该依大人说的办,只是他也并没有恶意,还请大人通融则个——”
说着给方秋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些好话,手里悄悄塞了两张银票过去。
那钦差眉梢动了动,刚想接过,却听见那后头淡淡的一声:“我说是误会,管用不管用?”
宋玄往后一看,正是姬云羲。
他不知何时下了车,披着白狐裘,好似要融在这雪里似的。眉眼间带着隐约的疏淡,一双眼睛仿佛结了冰花,雾蒙蒙的,甚至没将那钦差放在眼里。
钦差不敢与他硬对上,忙干笑着挥了挥手,命令众人退下,方秋棠这才逃过了一场生死大劫。
方秋棠穿着那漆黑一身的夜行衣凑过来了,仔细一看,眉梢眼角都结了霜,冻得直打哆嗦,吐出来的气也是白的。
宋玄哭笑不得:“你就胡闹吧,先到我马车里暖和暖和再说话。”
姬云羲却忽得道:“来我这儿吧,我这儿的炭火烧的足。”
于是宋玄和方秋棠两个便无视了钦差铁青的脸色,上了姬云羲的马车。
果真是皇家的马车,真要说贴心倒未必,宽敞舒适却是不打折扣的,热茶点心一样不少,软垫也铺的厚厚实实,如今马车停了,还在里头烧了一盆炭火。
方秋棠一进来就扎到炭火盆边上,上下牙“咯咯”得直打架,好一会才缓过来。
宋玄问:“你不在四方城忙生意,跑过来做什么?”
“没良心的,我还不是瞧你们两个势单力薄的,再在路上让人给整治死了,都没处跟人说理去。”方秋棠搓了搓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咕咚咕咚”地暖了心肺,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季硝知道吗?”姬云羲忽得问。
宋玄是知道季硝对方秋棠的情谊的,忍不住也跟着看了他一眼。
“我能让他知道吗?再说了,他一个小崽子,我去哪,还要跟他汇报不成?”方秋棠嘴上硬气,心里头还是虚的。“再说,他这几天光是给贩盐的事扫尾,也够他忙了,我消失个一两天,量他也发现不了。”
宋玄像是看见了一个傻子:“若是别人消失,他发现不了,你消失了,他只怕当天晚上就能发现了。”
“随便他,”方秋棠胡乱地摆了摆手。“我就是想跟你们去盛京瞧瞧,顺便给你们带点东西。”
“东西?”
“现在不能说,等到了京城你们就知道了,就在我藏身的那口箱子旁边,你让他们小心些——”
话说到这,宋玄脸上的表情愈加丰富了:“你是藏在箱子里来的?”
姬云羲回京的路上的确带了不少东西,也未必是他带的,路途遥远,一路上又这些人跟着他,寻常的东西总得带上些。就是样子也得做出来,总不能让皇子受苦受难。
再者,那钦差似乎带了些别的东西回来,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反倒像是商队了。
只是没想到方秋棠竟藏在箱子里头跟着来了,怪不得这冰天雪地的,他还能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也不知是夸他天才好,还是骂他傻子好。
方秋棠还用狐狸眼瞪他们:“你们是不知道,那箱子里冻的我直哆嗦,我本想等到夜里你们住店再悄悄出来的,哪想到忽然下了雪,你们还停在路边上,我要是再缩在那箱子里,非得冻死了不可——”
宋玄却忽得觉出不对味了。
“那箱子里头能竟藏下一个人。”宋玄皱着眉思量。“人在里头不会憋死?”
“不会,那箱子大的人,挤一挤藏两个人都是使得的。”方秋棠道。“枉我还特意带了工具,想要打两个通风洞,结果压根就没用上,里头本就是通风的——”
话音刚落,他也觉得有些怪异了。
他们这一路可没带活物,箱子里通风又是要做什么呢。
三人面面相觑,竟是方秋棠先变了脸色:“不会吧……”
宋玄却面色凝重:“那些箱子本就又大又重,这样的天气还没有上锁,难道不怕运输路上倾倒了吗?”
“可……难道现在?”
宋玄道:“你随我去看看,这种事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可怜方秋棠刚暖过来,就又被当苦工捉了出去。
姬云羲听懂了宋玄的意思,微微皱着眉道:“让祝阳去罢。”
宋玄摇了摇头:“祝阳武艺高强,在这些方面却未必能处理得好,还是我带秋棠去罢。”
说着,两人便掀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