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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五溪义冥,现玄义冥。
江王府邸。
有人行色匆匆地步入庭院,弯腰凑到正悠哉听曲的江王身侧。
“王爷,大事不妙!”心腹语气焦急,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汗,迅速道,“事情有变,应当不止有我们的人,京中传来消息,潘府内不仅发现了我们送去的信还有贤亲王的信物和带有公章的军饷!”
江王脸色先是一变,旋即又放松了些,抬手挥退了舞姬,挑起嘴角,“那岂不快哉,原本只想挑拨一下,让陛下稍稍起疑,没想到竟有如此好事,这倒是巧了,哼大抵是霍少煊的手笔。”
“不是哎呦!”心腹急得团团转,连忙又道,“可如今咱们买通的那名守卫了无音讯,而且,而且朝廷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被捉拿归案了!”
“王爷,还有潘大人!潘大人也死了,大理寺在那附近找到了玄京卫的令牌!”
“你说什么?!”
江王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他也并非蠢材,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弯绕,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确买通了玄京卫不错。
但那只不过是想借潘大人之子搅一波混水,让霍少煊这难缠的玩意喘上口气,不至于被贤亲王一击毙命,否则贤亲王一人得势,他们便再无翻身之日。
可他从未下令要杀潘大人,怎会在狱中发现玄京卫的令牌?
这可并非好兆头。
江王勉强定了定心神,抬手道,“稍安勿躁,潘大人那里极有可能是霍少煊的人。”
“姓霍的如今自身难保,根本分不出精力来对付我,更何况这于他而言没有丝毫好处……”
忽然,江王的眼神一变。
霍少煊的确没那闲心。
但,贤亲王呢?
两人像是想到了一块去,对视一眼后,陡然沉默下来。
无论真相如何,事实是这一个个巧合碰撞在一起,的确令贤亲王挖坑自埋。
如今贤亲王百口莫辩,若他猜到这其中有自己的手笔,还会善罢甘休吗?
那名被捉捕的刺客,当真还是他们的人吗?
还是说已经作为指认他们的“证人”了呢。
忽然,外头传来嘈杂的动静。
江王脸色白了白,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下一刻。
“玄京卫奉命,护送王爷入宫!”羌明赋嚣张地骑马入院,利落地一拉缰绳,睥睨着二人,“还望王爷,见谅。”
身后的仆人姗姗来迟,踌躇着站在院门口不敢吱声。
江王脸色难看,如今明了的态度即便傻子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霍少煊当真不,不可能。
霍少煊如今巴不得与他一起先对付贤亲王,若自己倒了,岂不是更助贤亲王的气焰,对方那狡猾的性格,绝不会做出此等伤敌一千,自损百八之事。
可若那名守卫并未指证他,此事无论如何都与他扯不上关系,陛下更不会无缘无故,在此当口召他回京。
那便只能是贤亲王。
如若他想借此将所有罪名都推给自己,这倒是说得通了。
“王爷。”羌明赋淡淡开口,“请。”
玄京卫纷纷入内,将其团团围住。
“真是好大的阵仗,本王走便是。”
江王冷着脸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想拖他下水,那他即便是淹死。
也要去对方半条命!-
“砰——”
一声巨响后,贤亲王府陷入死寂。
“出去。”贤亲王负手而立,缓缓闭上眼睛,袖袍之下的手紧攥成拳。
前几日局势陡然逆转,打得他措手不及,好在他反应极快,勉强先稳住了陛下。
秦修弈没有立即定罪,而是沉默片刻后,命他暂且回去修养几日。
这决策挑不出毛病,也已给足了贤亲王府的面子。
只是贤亲王想起秦修弈略微沉下的面容,心中咬牙。
他原本胜券在握。
霍少煊想铲除潘任连扶谢书年,若是户部这枚棋被他所吃,那么日后刑部也会被牵制,贤亲王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原本计划好打压谢家、警告陈家,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反而让他将自己兜进去了。
雪上加霜的是前几日大理寺传来消息,出逃的刺客已被捉捕归案。
可指证的竟是江王。
“王爷远峥将军求见。”下人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
贤亲王闭了闭眼,沉声道,“嗯。”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王爷。”葛清昌的脸色难看,低声道,“我们的人在京中发现了江王派来的探子,而且据可靠消息,赵令官那里的确是受江王威胁。”
贤亲王平复了多日,才慢慢缓和了心情,此刻眼中闪过怀疑,淡淡道,“确认是江王,而非霍少煊?”
葛清昌沉吟片刻,“是,霍相辅这几日与谢家来往甚密,并无异动,应当是忙着自保,更何况那信物大抵也是江王的手笔,他虽说不在玄京,但眼线并不比旁人少霍少煊虽说手段阴狠,但骨子里受霍家熏陶,终究有几分君子之态。”
“但江王”远峥将军迟疑了一瞬,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但他即便不说,明眼人也能瞧出他眼中的微妙。
贤亲王眯了眯眼睛,忍不住怒斥,“江王这个蠢材!”
“空有野心城府尚浅的白眼狼,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留他。”
这“权”落在他手上尚且姓“秦”,若是落到姓霍的身上,难不成也还能姓“秦”吗?
远峥将军:“王爷,那我们接下来如何?”
贤亲王拧眉沉思,缓缓摇头,“如今不能有太大动作,陛下本就起了疑心。”
托江王的福,如今他进退两难。
只能暂且咬死不认,不过那守卫既然指证了江王,那不如就顺势先铲除这么个祸害,毕竟只要陛下仍然信他,那么霍少煊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江王仍然不识抬举。”贤亲王转了转拇指上的指板,良善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笑意,“……寻个合适的时机,送他与渊帝相聚。”
葛清昌并未多言,垂头道:“是。”
贤亲王:“对了,霍少煊那边如何?”
葛清昌顿了顿:“陛下传召,在玄政殿内。”
“切忌掉以轻心,霍少煊并非善茬,若稍有不慎被他钻了空子,只会徒增祸患。”贤亲王拧眉叹息,摆手道,“嗯,你先回吧。”
“是,臣先行告退。”-
玄政殿内,霍少煊忽然侧头打了个喷嚏。
一件披风从天而降,兜头罩住他。
秦修弈头也不抬地解了披风扔给他,一边批改公文,一边淡淡道,“披上。”
霍少煊掀开披风露出脑袋,正要婉拒,就听对方冷嗤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就爱卿这身子骨,若是那夜当真跳了湖,恐怕也命不久矣了。”
霍少煊嘴唇动了动,终究忍下了这句,用力抖了抖披风搭在身上,试图用不接茬来堵住某人喋喋不休的嘴。
“庭轩。”秦修弈手上动作不停,扬声喊了一句。
门外守着的魏庭轩立即推门而入,笑容满面,娴熟道,“奴才在。”
守在宫殿外的汪公公远远投来艳羡的目光。
秦修弈动作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施舍了他一个眼神,似笑非笑,“若你着实中意这总管之位,朕也并非吝啬之人,这样,朕命汪公公先领你去净身房”
“臣在,臣在!”魏庭轩瞬间敛了笑意,连连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去命人熬碗参汤送来,给相辅补补身子。”
魏庭轩的目光顿时变得微妙,下意识朝霍少煊看了一眼,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暴呵。
“还不快去!”
魏庭轩瞬间窜了出去:“是是是,臣这就去这就去”
“陛下是否多虑了,臣并未觉得不适。”
霍少煊眯了眯眼,语气并不客气,甚至隐隐带着点火气。
秦修弈这些时日变着法找茬,三句不离那夜之事。
不是“爱卿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王府守卫如何凶残”就是“爱卿本就年岁渐长,理应好生修养”
总是借口让他喝些补汤。
好意,自己心领了。
但霍少煊再怎么说都正值壮年,府中又无妻妾,哪经得住这样的补?
秦修弈舔了舔唇,眼中闪过狡黠,放下毛笔后起身活动筋骨,顺势朝他走来。
霍少煊下意识起身,紧接着就觉得腰上一紧,秦修弈极为自然地伸手掐住他的腰,眼神毫不遮掩的比量着,看上去无比纯粹,“爱卿这腰还是纤细了些。”
他说着牵起霍少煊的手,特别大方地放在自己腰上,长睫微垂,含着细碎的笑意,“你瞧朕的,是不是特别结实?”
霍少煊心中莫名一跳,手下的触感结实有力,令他下意识轻轻捏了捏。
酥麻的痒意席卷而来。
“呃咳……”
秦修弈笑意凝滞,差点轻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立即后退一步。
霍少煊像是察觉到什么,眼中闪过微妙,盯着他微红的耳尖,喉咙忽然有些干涩,下意识捻了捻手指。
旋即轻笑一声,“嗯是臣逾越了。”
“”
秦修弈面不改色地转身,舌尖舔了舔犬齿。
“无碍。”
作者有话说:
贤亲王暴呵:真是蠢才,那权落到霍少煊手里还能姓秦吗!
小九眨眨眼:嗯为什么不行呢。
一个沉思
咱家的1似乎都挺适合当 0
(沧桑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