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罔上

作者:羡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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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被遮掩在树木摩挲的“沙沙”声中。

待到两人分开,霍少煊才逐渐回神,耳尖通红地盯着地面,神情复杂。

秦修弈气息微乱,气定神闲地垂眼看他,恶劣的用膝盖蹭了蹭对方,“怎么,嗯?”

两人紧贴的部位热情,秦修弈倒是大大咧咧的,毫不遮掩。

但霍少煊到底是年长些,深知羞耻二字。

只是事到如今,也已失去了逃避的可能。

更何况方才秦修弈询问他之际,也是自己一时冲动,将人按了回去。

虽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畜生至此,竟对秦修弈起了这种心思。

但更令他心乱的是,秦修弈竟然也不知何时对他动了念头……如今先辈已去,唯一能引领他之人便是自己

日后该如何相处?

他是一时冲动还是已然深思熟虑?

自己这般,如何能对得起秦帝祖君?

霍少煊心乱如麻,满腹之言,却难以启齿。

秦修弈将他眼中的混乱瞧得一清二楚,于是将脑袋抵在他的颈侧,轻咬研磨,低声扰乱他的思绪。

“少煊我未曾与他人这般亲昵过。”

霍少煊张了张嘴,却又被截了话头。

秦修弈用鼻尖蹭了蹭他,小心翼翼道,“莫非你后悔了?”

那语气里的失落和淡淡的委屈让霍少煊仿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艰难地开口,“未曾,莫要多想。”

秦修弈在暗处露出得逞的笑容,抬头道,“那日后”

话方才起了个头,肩头就是一重。

霍少煊忽然一头栽倒进他怀中,秦修弈神情倏地一变,立即扶住对方的肩膀,探向他的脉搏。

好在并无异样,秦修弈松了口气,目光掠过霍少煊眼底疲惫的乌青,眼中的情绪逐渐被心疼所代替。

大抵是太过于困乏,情绪激动之下便昏了过去。

“早知如此,便换个法子一试。”

秦修弈将他抱进怀里,疼惜地吻了吻对方的眼睛,无奈道。

“谁让你总是不开窍啊,少煊”-

疲惫渐渐淡去。

霍少煊做了一个冗长而可怖的梦。

梦中秦修弈不过十三岁的模样,毫无防备地同他说笑,一口一个“少煊”嗓音清亮,两人躺在草地上,原本十分美好

不知为何,自己却忽然兽性大发,将人扑倒在地。

小九面露惊恐,眼中饱含着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旋即用力挣脱他朝外跑去。

自己匆匆去追,脚下的路却像是没有尽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霍少煊陡然惊醒,呼吸急促。

有人立即将他揽入怀中,慵懒的嗓音有些餍足的哑,“怎么了?”

霍少煊混沌的思绪逐渐回笼,他立即抬头,看见了秦修弈仿佛被吵醒,睡眼惺忪的模样。

清晰的思绪顿时又变得混沌。

他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秦修弈顿了顿,眼神清明了不少,他担忧地晃了晃霍少煊的肩膀,“少煊?”

霍少煊看着他,忽然抬手捏了捏眉心,朝外头看去,却发现一片漆黑。

秦修弈将他按倒,吻了吻他的眉眼,温声道,“方才你在忪山昏倒,我见你疲惫,便潜入霍府带你休息了。”

霍少煊眼皮子跳了跳,“潜入?”

“城中人多眼杂,绕了许多路途,等到天色昏暗时才进了府邸。”秦修弈压在他身上不愿动弹,“放心,没人察觉。”

为了不引人注意,屋内并未点蜡烛,唯有借着些许朦胧月色,才能瞧清眼前之人。

霍少煊喉结滚动,垂眼看向趴在自己怀中的人,毫无预兆道。

“从何时起?”

秦修弈动作一顿,装傻充愣,“嗯?”

霍少煊挑了挑眉,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漫不经心道,“臣问,陛下何时对臣起了这心思?”

“又是怎样料事如神,算到臣也居心不良,而后一路找到长阶楼的?”

秦修弈捉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轻笑一声:“爱卿,这时候唤陛下是否不太妥当?”

霍少煊仰头,轻轻叹了口气。

“幺秦,我该如何是好”

心头的沉重挥之不去,霍少煊盯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在对方猝不及防之际吻了上去。

秦修弈一怔,旋即嘴角微勾,手指不太规矩地朝对方的衣内探去。

这一吻含着些许焦躁,霍少煊微微弯腰,秦修弈也不挣扎,腰紧贴着他两腿之间,顺着力道趴在他胸前仰头回吻,直到霍少煊微微推开了些,他才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

“又在瞎想什么?”

霍少煊垂下头,方才拧眉,就被秦修弈用力掐住了两颊。

这次秦修弈没有再让步,起身跨坐在霍少煊身上,并未掩饰自己野蛮的侵占欲,垂头重新吻住他,另一只手摸索着向下。

霍少煊只觉得他前所未有的陌生,心惊之下忍不住侧头躲过,低喊一声,“……你!”

秦修弈强硬地掰回他的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少煊,虽说你年长于我,但如今却再无逼迫我的可能。”

被一语戳破心中所想,霍少煊抿唇不语。

秦修弈歪了歪头,炽热的欲望抵在霍少煊的腹部,他轻轻磨蹭了一下,眼神中泛着幽光。

“你方才问我,几时对你有了这想法。”

他状似思考,轻声喃喃:“其实我也不知只记得风关天寒,但身子却极热。”

“那时候总在梦中这般粗鲁的对待你,久而久之,便一发不可收拾。”

你又怎会想到,当初总抱着你不愿撒手的九殿,是怀揣着怎样龌龊的心思,如同盗贼般窃取那一缕雅竹淡香呢。

霍少煊脸色微变,感受到抵在腹部的炽热,他如同被烫到般颤了一下,想要挣动却又被人按住。

秦修弈俯下身,语气低缓危险,“少煊,我并没有料事如神的本事,只是做了万全的打算。”

“我本想着假如你对我无意,待到大权在握之际,我会在玄盛殿旁为你新建一座宫殿。”

“贤亲王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在铲除他之前,离间你二人反目,双方落得个元气大伤,我坐收渔翁之利不说,还能以囚禁罪臣为由,名正言顺的将你困于宫中。”

霍少煊眼神清明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

“不过是豢养一位文臣,再简单不过了,即便众人知我心意又能耐我何。”

“只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谁会去指责一位明君的不是呢?”

他见霍少煊逐渐停下的动作,嘴角笑容愈发耐人寻味。

“少煊啊”

“若你此刻心怀愧疚,才是令我自惭形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