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飞升

作者: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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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鸢元仙子一脸懵逼,有听没有懂。

“哦,为师的意思是,我是一个探子。组织里管探子叫卧底或者间谍。抱歉,为了融入他们,说这些异界话已经说习惯了,有时候会改不过来。”林盟主连解释都是一派从容,好像他说的就是真的,“那边还有个经典梗,说好了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都快十年了!”

说着说着,林盟主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好像这是一个多么家喻户晓、朗朗上口的句子。

可惜,鸢元仙子全程不知所措脸,她没有听过这句话,也不能懂这话背后的笑点。她突然发现她和师父就好像是身处两个世界的人,她理解不了他的所知,他也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不懂。

一个笑话两人笑,那叫幽默;一个笑话一个人笑,就叫尴尬了。

鸢元仙子试图救场挽尊:“意思是,师父你在这个组织里当探、当卧底已经快十年了吗?谁能让你去当卧底?”

一般来说,哪怕真的有探子,不也应该是大佬指派下面的人去做吗?

这个组织到底何等何能,可以让散修联盟的盟主亲自下场?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是在拿异界的语言来当暗语吗?还是这个组织就是异界夺舍灵魂组建的?巨鲸界有这么多被夺舍的修士吗?她之前怎么都没发现?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报复社会?毁灭世界?异界的人也这么神经病的吗?

鸢元仙子之前一直以为只有郁郁不得志、或者走火入魔的修士才会这么中二病。噢,不对,中二病好像也是异界的语言。

鸢元仙子的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出了太多的问题,滚动加粗套红地在脑海里不断环绕。让她一时间甚至没有办法一口气地问完。而这些问题只是冰山一角,那之后有着如海平面下浮冰山那么大的衍生疑惑在等着她去深度挖掘。

好比,如果异界的灵魂有问题,那是不是所有的灵魂都有问题呢?她要不要去“关心了解”一下她家族弟最近的郊外生活?她觉得她族弟其实人还挺好的,不至于那么反修士……

“停!”林盟主一看鸢元仙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快被自己运转过热的大脑给整崩溃了。他的一只手搭在了鸢元仙子的肩膀上,靠近脖颈的部分,能够很清楚地通过指尖的触碰感受到鸢元仙子激烈的心跳,“深呼吸,慢慢来,不着急,为师都会回答你。”

林盟主看上去真的是很不紧不慢,还有空让鸢元仙子喝口茶,吃点东西,再缓缓解释。

组织名字就叫“神秘组织”,大部分成员都是夺舍了修士的异界灵魂,里面的熟人多到让鸢元仙子想象不到,他们都很会伪装,并且是越来越好,正在一步步地蚕食着巨鲸界。

但中招的不只是巨鲸界,很多九星门派控制不到的地方,都混进了这些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大概就是各大门派,事实上,已经有先头的安排去接近了。林盟主怀疑这个神秘组织的目的,就是入侵修真界,让自己世界的所有灵魂,用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取代修真界的修士。从低阶到高阶,步步推进,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盟主只知道自己也曾经差一点成为被夺舍的目标,就在他去和鸢元仙子的族弟了解这些惠民利民的举措时。幸好,林盟主意志坚定,神魂强大,最终反而是他吞噬了那个妄图取代他的灵魂。

通过那个灵魂有限的认知,林盟主这才知道了这个神秘组织,并假意把自己伪装成被夺舍成功,借着对方本身就不错的高身份,成功打入了神秘组织的高层。

“——这就是我要去那个组织当探子的原因。”

在事关一整个修真界的阴谋面前,林盟主觉得他义不容辞。

“我暗中已经和一些九星门派取得了联系,但因为一直没有追查到神秘组织隐藏最终的幕后主使,而只能暂时先潜下来,继续与他们虚与委蛇。”林盟主的解释算是无懈可击了,他几乎完美回答上了鸢元仙子的所有疑问。

“我的族弟也是吗?”鸢元仙子不明白她这是什么命,一个组织,不是师父,就是亲戚中招,“不行,我要当面去问他!”

林盟主却拦住了冲动的徒弟:“你族弟的事情我也知道,他应该也是组织成员。我会找人替你去监视他。这种事情你以后不要再做了,知道吗?很危险,幸好你这次问的是我,但下次未必就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但我更想当面问他!”鸢元仙子皱眉,“嚯”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手上还端着师父的茶杯。

鸢元仙子族弟的情况比较特殊,就像是她不愿意相信林盟主有问题一样,她也不愿意相信她的族弟会有什么坏心思。

“但你这样会打草惊蛇。”林盟主见劝不住鸢元仙子,只能换了一个思路,她不只是自己会有危险,也会给整个卧底计划带来麻烦。

鸢元仙子这才冷静下来,她不怕身陷危险,但确实是更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师父会努力在这场浩劫形成真正的规模、赶在所有人追悔莫及之前,解决的。至于幕后真凶……”

“还是没有线索?”

“不,我终于在今天知道是谁了!”林盟主给了鸢元仙子一个根本不在套路里的回答,“所以我才会决定和你说出这些,若我出了什么意外……”

鸢元仙子忍不住打断了她的师父:“先说幕后真凶是谁,再补充吧?”

这种关键时刻十分重要的话,最好能说重点就先说重点,免得一会儿冲出来什么人,造成没能透露的真相。

林盟主一噎,但还是觉得有道理,点点头:“颜君陶。”

“???”鸢元仙子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师父叫颜尊者的名字做什么,她站在纱帘下,疑惑地等着师父说后续,“颜尊者怎么了?”

“他才是幕后真凶。”

“这不可能!”鸢元仙子惊讶得手里的茶杯都掉了,茶杯摔得稀碎,一地的灵水与茶叶却在顷刻间便被吸收掉了。这也是鸢元仙子的族弟在结合异界的科技和修真阵法,研究出来的随时可以让房子保持干净的办法,茶水洒了也能迅速吸收。

鸢元仙子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师父你疯了吗”几个大字。

她用一个强有力的疑问,反问林盟主:“如果幕后组织的头领是颜尊者,那为什么还要你们大费周章地去找到梦口时夜呢?”

林盟主皱眉:“你听到的是这个?”

鸢元仙子忙不迭地点头:“对啊,我……”鸢元仙子卡了一下,这才道,“之前见龚宝宝愁眉紧锁,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觉得梦口时夜在他府上丢了是他的责任,我就想着帮他用窥天池看一下。本来是在监视桃都鬼宫的少宫主的,突然想到师父你,就……”

“原来是这样啊。”林盟主突然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但这确实是像鸢元仙子这种性格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林盟主才续上了之前的话题:“总之,颜君陶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我怀疑他被夺舍了,你不要再和他走近了,知道吗?”

鸢元仙子很倔强地没有回答。

林盟主无奈极了,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是很了解鸢元仙子,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她不答应那就代表着她并不服气。

林盟主也做好了苦口婆心的准备,摆事实、讲道理:“你自己想一想。颜君陶前几十年是什么样的?如今这不到半年,他又是什么样的?前后这么大的反差,众人有目共睹。你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

以前谁不赞一句颜君陶刻苦?有天赋还努力,三岁之后就再不吃俗物、没有任何会耽误修行的业余爱好,人际关系简单,不染因果,无欲无求,一句最省心的修真之才都不为过。

大家都在猜测,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足够纯粹,颜君陶才会进步神速。

“为师以前不也总拿他来当你和舫儿的榜样吗?”林盟主道。

‘所以方舫那个傻货,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对颜尊者有那么大的敌意啊!’鸢元仙子偷偷腹诽。谁看见一个比自己小,却总能更得大人心的别家孩子能够开心得起来?

这么多年的假想敌终于见面,新仇旧恨都累积到了一切。

“但是现在的这个颜君陶呢?吃喝玩乐,无所不包。好美食,爱话本,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

鸢元仙子小声嘟囔:“但这样的颜尊者,才更像是一个鲜活的人啊。”

以前那样的颜君陶,到底生活里有什么乐趣呢?人非草木,熟能无情?若只有冷清冷性才能够得成大道,那不开窍的草木精怪不就已经是仙了?

“好,我们先不说对道的理解与追求。”林盟主决定不在这方面和鸢元仙子争辩,毕竟鸢元仙子一直最反对的就是那种什么杀妹证道的方式,她觉得那并不是证明了对方的道心坚定,只是证明了对方有多么不尊重女性,把女性看作是自己的私人物品,是一种爱好,是一个心狠手辣又自私的变态。

“就说颜君陶突然下山的目的,他第一站去了邹屠,为什么?”林盟主不给鸢元仙子说话的机会,直接道。

“为了给母亲庆生。”

“他母亲一百整寿不去,偏偏在一百二十岁的时候去?”

鸢元仙子垂下头。

“你不觉得这更像是他在试探他的家人,确认他们是否能够认出自己的真假吗?”林盟主接着说了下去,“第二站的伊耆药宗也是如此,他要保证颜君陶之前简单的人际关系,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第三站就更奇怪了,你告诉我,以颜君陶之能,他想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偏偏要掺和一个加吉秘境?”

加吉秘境虽然号称能够实现有缘人的所有愿望,但也不是真正全能的。而对于颜君陶那个层次来说,他还有什么愿望是自己实现不了,而加吉秘境能够实现的?

但是偏偏颜君陶去了加吉秘境。

“不要告诉我颜君陶是去大雩城找梦口时夜的。梦口时夜一直在巨鲸界,准确地说是在龚宝宝的手上。龚宝宝全程和颜君陶在一起,从伊耆药宗到大雩城再到巨鲸界,这么长时间的相伴,颜君陶会不知道梦口时夜到底在哪里?”

一个又一个犀利的问题,问得鸢元仙子哑口无言。她其实也不算了解颜君陶,她并不知道前后始末所有的事情。

而同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让不同的人去解读,总能得出不同的结果。

只要想怀疑,就一定能够找出可疑的点来佐证。

“最重要的是你想过一个问题吗?如果颜君陶真的是颜君陶,那为什么梦口时夜会不选择跟颜君陶在一起,而要再次逃跑呢?若颜君陶是颜君陶,他为什么不带着医师临一起游历呢?他身边那个始终看不清楚脸的人又是谁?”

梦口时夜是天衍宗镇守了好几代的灵兽;医师临是颜君陶举世皆知、情同手足的道友;容兮遂却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听过他的名字,他的过往只在真正的九星门派的大能口中流传……

林盟主步步推进,层层分析,说得头头是道。

“至于为什么神秘组织也要找梦口时夜,我也说不准,但你不能否认的是,颜君陶也在找梦口时夜。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在疾风骤雨、劈头盖脸的问题面前,鸢元仙子的整个脑子都已经糊涂了。

但这就是现实。她所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甚至是很片面的,基本一会儿这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那边又说了什么,她就又会倒向那边。

“可怜的孩子。”林盟主很能想人之所想,他手掌一翻,就隔空取物似的拿出了一个锦盒。盒里浮空着有一个桃核雕塑,雕着的是一个小儿坐在小舟上垂钓、怡然自得的样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迷惑,不知道该相信谁。这是一个能够检测灵魂的法器,只有三次机会,不如你拿去看看颜君陶的灵魂状态,谁说的是真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鸢元仙子半信半疑,接过了一看就不是俗物的锦盒。桃核上带着斗笠的小人,朝着她友善地眨了眨眼,活灵活现,生动异常。

鸢元仙子当着林盟主的面,检测了一下自己的灵魂状态,斗笠小人一扬鱼竿,钓上来了一只萌化版的巨鲸宝宝。

修真界以前是没有这样刻意把眼睛画大,笔功描白都竭尽可爱的画法的,直至异界的灵魂把这些带了过来。

换言之,这桃雕法器的制作时间应该不长,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可爱的风格。

“一只巨鲸,就代表着你只有一个灵魂,始终完整如一。”林盟主手把手为鸢元仙子教学,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剩下的两次,一次你可以拿来在我身上试验或者拿去检测一下你的族弟,最后一次留给颜君陶,明白了吗?”

鸢元仙子其实还是不太明白,但林盟主的话已经差不多说完了,他再三嘱咐了鸢元仙子要保密,就去忙别的了,走路带风,坦坦荡荡。

鸢元仙子跌坐在椅子上,消化了好一会儿林盟主告诉她的事情,这才继续带着一脑门子的问号,和一个锦盒桃塑回去了,她中途给方舫去了一个她没有事的报平安纸鹤,语焉不详地说这只是一场误会,等回去之后再慢慢和方舫说,顺便暗示了方舫不要再在外面乱说话。

“她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来见咱们?”龚宝宝疑惑地皱眉。

颜君陶和容兮遂已经赶到,正悄无声息地坐在方尊者的宫殿内。喝着方尊者最上好的待客灵茶,味香甘浓,汤色清澈,在一片古山雾气中,仿若有衣裙款动的仙子若隐若现、舞步曼妙;吃着巨鲸界最出名的鲸柱糕,黑白分明,淡而弥旨,弹牙爽口,好像有巨鲸在口中嬉戏玩耍……

假装闭关的方尊者,咬着牙,垂着泪,他也就这点存货,再吃下去就要等明年才能再有了。这颜君陶为什么还不走?这颜君陶果然是来克我的吧?!

颜君陶暂时当然是不会走的,他正在和容兮遂暗暗沟通。

【鸢元仙子这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在躲避谁?】

容兮遂手指敲打着桌面,耐心思考,最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更应该问的是,她的避而不见,代表的是保护,还是质疑。】

这关乎到了鸢元仙子的立场,以及她是否可以值得信任。

林盟主既然能放鸢元仙子安然无恙地回来,就证明他要么换了个假仙子出来,要么他把鸢元仙子洗脑成功,最小的概率是鸢元仙子成功骗过了她师父。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

【林盟主真的有问题的话,他为什么不杀了鸢元呢?甚至从他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动作来看,他好像都没有怎么过问当时在窥天池,看到那一幕的到底都有谁。】

这真的很反常。

但在方尊者这里坐着,也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最终,颜君陶在吃饱喝足了之后,就携带着龚宝宝离开了。

真·携带。

以防万一,容兮遂掏出了一个酒壶一样的灵器,一挥手,灵力就像是风一样吹满了龚宝宝的全身,使他缩小、缩小再缩小,直至送入了酒壶之中。

那酒壶里别有洞天,俨然一座壶中世界,有房有楼,有酒有肉。最妙的是酒壶可以隔绝气息,仿佛龚宝宝从未存在。

颜君陶和容兮遂不怕林盟主知道他们来过,但龚宝宝就不一定了。

等做完这一切,确保了万无一失之后,颜君陶这才和容兮遂一起化作一道白光,离开了散修联盟的总部。

隔壁的巨鲸宝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带什么颜君陶雷达,赶在颜君陶和容兮遂两人离开之前,又准确无误、不远千里地赶来“吸人”了。这一回它给颜君陶准备了很多造型可爱的海螺,有大有小,模样不一,连颜色比……海鱼的皮肤还要丰富多彩,极大地拓宽了众人对海螺这个物种的认知。

颜君陶实在是不想好客的巨鲸宝宝伤心,走的时候就顺便也把海螺给带走了,天知道他要这些海螺做什么。

林盟主看向巨鲸宝宝活跃的身影出现的方向,微微垂头,隐去了脸上的阴鸷。果然颜君陶也在。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没想到不死药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盟主为什么不拦下颜君陶?这么大好的机会。”一道声音出现在林盟主身后。

“愚蠢!”林盟主的手紧紧地攥着朱色栏杆,好像随时都要把它捏碎,若能留下颜君陶,他早在第一天宴请的时候就动手了,何至于浪费时间到现在?

颜君陶身边那个如影随形、看不清楚容貌和修为的容前辈,可不简单。看来天衍宗为了保下颜君陶,真的是煞费苦心,竟然请来了这样的高手。甚至说不定是上界哪位仙长找到了亲自下界的办法也未可知。

修者再厉害,终究也还是凡人,人是对抗不了仙的。必须想点办法让颜君陶和那个男人分开才行!而他相信他的好徒儿鸢元仙子一定会让他达成所愿。

“是属下愚钝。”低眉顺目听命的手下这样道,“那不死药的药方,我们是否……”

“如果能够得到最好,得不到也没什么。”林盟主深谙贪多嚼不烂的真理,不死药肯定是有吸引力的,但是比起不死药,他们想要的是更大的东西。而答应与他们合作的那人只想要颜君陶。最好还是能够钱货两清,再无瓜葛。

“你去继续盯着鸢元和特工a,让他们不要坏事。”

“是!”

***

颜君陶带着龚宝宝回到龚府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了解他又在耍什么智障。

关于林盟主的异常,颜君陶已经在方尊者那里了解过了,并不需要赘述,他想知道的是龚宝宝和鸢元仙子是怎么知道林盟主的秘密的。以及,龚宝宝溜进修真联盟总部是要干什么?连个保护他的人都不带!

“我要是带了战修去,不就明晃晃地在告诉别人,我在总部附近,还很有可能是偷溜进去,不会怀好意的吗?而且,我身边当时还跟着鸢元仙子和方舫,一个未来的少盟主,一个渡劫期大能唯一的侄子,在这里他们比我值钱。”龚宝宝其实也不是那么傻的,他从壶中出来后,就忙不迭地讨好颜君陶,希望颜君陶能不要追究他的冒失,“最重要的是,我不是还有师叔您老人家嘛。”

颜师叔很无奈,但龚宝宝也确实带来了很重要的情报。颜君陶有理由怀疑,那甘木之后的幕后主使,与林盟主的异常有关系。

这个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本来只是想找鸡,却找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别废话,你到底进去干什么?”容兮遂没让龚宝宝岔开话题。

龚宝宝这才垂头丧气,自家小师叔好糊弄,可惜小师叔身边的凶兽却并不好糊弄,唉,所有的宝物身边都注定要有这么凶残的东西吗?

认命后,龚宝宝这才把他对桃都鬼宫少宫主的怀疑说了出来:“师叔,您说奇怪不奇怪?他之前对那赤毛鸡宝贝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如今说不见就不见了,也不见他着急。还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了一只七彩鸡……我怀疑那七彩鸡就是染了色的梦口时夜!”

颜君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反问:“梦口时夜在这里的时候,你试过改变它的造型吗?修剪一下羽毛什么的。”

龚宝宝摇摇头:“还没有来得及。”他给梦口时夜请的专业造型团队还没有到呢,本来打算的是下场之前再搞定,保持最好最完美的形象。

“你运气真好。”颜君陶这样感慨,“知道上一个妄图偷走梦口时夜羽毛的人的下场吗?”

龚宝宝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总感觉答案不一定很好。”

“对方瞎了。”真瞎了的那种。梦口时夜始终谨记它是属于赵掌门和天衍宗的财产,动它就是偷钱,妄图虎口拔牙,它自然不会让这种贼人好过。颜君陶把灵力团成团,砸了龚宝宝的额头一下,“梦口时夜那一身彪悍的战斗气息是怎么锻炼出来的?用脑子想想好吗?”

“!!!”龚宝宝想明白之后,就劫后余生地出了一脑门子冷汗。被啄瞎眼睛什么的,想想就疼,疼到牙根的那种。感谢大佬的不啄之恩。

“想什么呢?”颜君陶无奈地在龚宝宝眼前打了个响指,“不是啄。”

因为一般都用不到啄那一步,梦口时夜那一身黄澄澄的羽毛,随时都可以变成会折射刺眼阳光的金子,分分钟亮瞎对方的眼睛。

“……”龚宝宝吞咽了一口口水。

真不愧是天衍宗出品啊,连只鸡都这么与众不同。他之前还暗搓搓地腹诽过,天衍宗是不是哪里的审美出了什么问题,找一只鸡来当门派的吉祥物,原来其实是他有眼不识泰鸡吗?qaq

“总之,那少宫主再有能力,也不可能给梦口时夜上色。不过你怀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他为什么在梦口时夜丢了的第二天上门挑衅?”龚宝宝本来想据理力争的,等问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颜师叔不是在否定他,而是肯定了他!千年等一回,终于有人觉得他不是在胡闹了,“师叔也觉得那少宫主有问题?”

“我怀疑他之前的那个取名叫‘凤凰’的鸡就是被梦口时夜啄死的,或者是啄伤了。不得不临战换了一只,也就是他之前来找你挑衅的时候,说的可以借给你的次一点的备选。”

所以,不管少宫主有没有梦口时夜,他和梦口时夜在丢了之后有过接触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你继续跟进少宫主这条线,不用什么窥天池,你直接上门挑衅就行。”对方就是个小傻逼,用不着太高级的手段,颜君陶吩咐道,“你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了,就……”

“就让大家以为我气不过自己的鸡丢了,不想对方好过,上门找碴呗。”龚宝宝立刻顺着颜君陶的思路给出了解决办法,背锅,他是专业的,“师叔您放心,我保证把这事儿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这种事,龚宝宝同学老熟练了。

颜君陶深深地看了眼龚宝宝,再联想往日里龚宝宝满修仙界到处浪,不仅没有得罪什么当地的大势力,反而经常帮助伊耆药宗阴差阳错地宣传一番的举动,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姜宗主能心甘情愿给龚宝宝收拾了这么多年烂摊子,任由他挥霍,还能不生气了。纨绔也有纨绔自己的生存之道。

“真是辛苦你了。”为伊耆药宗的商业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与牺牲。

“不敢,不敢,我是真的特别喜欢挑衅那个傻逼,看我不怼死他!”龚宝宝完全没理解颜君陶的意思。只是表示,他的乐趣就是搞事,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就是有钱闲得慌吧。

颜君陶:“……”

在龚宝宝去搞事之前,颜君陶用他得到的海螺,做了个全新的护身符给龚宝宝。

龚宝宝看着绿油油的海螺,欢乐很多地直接就插在了自己头顶的发髻上:“这是不是就是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戴点绿?”

颜君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

方舫在回到了他和鸢元仙子的家之后,却被告知本应该在家的道侣,直奔了郊外的山庄,连王异也不带,只说了一句她和族弟有话要谈,晚上不用等她了。

“他们到底有什么好谈的?”方舫很捉急,找王异询问。

再一次差一点经历了和道侣的生离死别之后,方舫一刻也离不开鸢元仙子。

“我也不知道啊。”王异才来巨鲸界不久,暂时还住在鸢元仙子和方舫的府上,他连鸢元仙子有个独居在郊外的族弟都不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方舫烦躁得都快把自己的头搓成一个秃子了。虽然妻子已经暗示他,她不能再多说什么,以免被监听了,但他还是抓心挠肝地想要参与,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没用到关键时刻老婆只想着要保护他,从未想过要用到他。

王异把刀放在桌上,拍了拍方舫的肩膀:“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方舫同学其实也挺喜欢自欺欺人的。

“你也就一般没用吧。”王异如是说。

“那真话就是我其实很厉害咯?”方舫的双眼一亮,没想到王异这么看好他!这可是来自五志刀客的肯定啊!

“不,真话是,你没用到家了。”王异回答得十分诚恳。还不忘指出方舫的问题。就他那一身的修为,哪怕是王异都能够看出来,大部分都是靠丹药堆起来的,大概方舫本身的资质就不算好,要不是有个渡劫期的散修叔父,方舫真的是属于那种,哪怕活在话本小说里,都一定懒得提起的背景路人,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初和颜君陶呛声。

“我!”方舫被羞辱成这样,怎么能干?当下就拍桌而起,但却想要反驳都反驳不了。

因为他现在就属于再不敢去挑衅颜君陶的类型,不了解欧皇的时候,才有勇气去惹对方啊。

“我真的不知道鸢元仙子到底看上了你哪里,这么好的道侣,珍惜吧。”王异“谆谆教导”道,“我要不是断袖断得很彻底,我已经拔刀和你当情敌了。”

方舫:“……”

其实,连鸢元仙子自己也不知道她看上了方舫哪里,反正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心动了。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看在她师承关系上想要曲意逢迎让她开心的人,但她却只喜欢不用努力只要见一面就能让她笑出来的方舫。

为了方舫,她也一定会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能让方舫生活在这么一个不稳定的世界里!

鸢元仙子的族弟叫鸢觉,很多年前神魂受伤,不幸被人夺舍。据对方的说法是和平穿越,她不是故意夺舍的。

是的,她。

一醒来,这位姑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女穿男?我最大的雷点啊啊啊!”

这位穿越到鸢觉族弟身体里的姑娘,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与修真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也是她,为修真界带来了无数革命似的巨变,她在试图融入这个社会,也在试图让这个社会变成她熟悉的样子。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那是不是说,只要我有本事,哪怕我是个女的,我也可以妻妾成群?”

鸢元仙子点点头:“当然。如果你厉害,自然是你说了算,同尘界的坐忘心斋了解一下,有个很厉害的女修前辈就有无数爱侣,她还带着他们一起飞升了。”

虽然鸢元仙子是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坚持者,但毕竟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也不觉得强者有很多后宫有什么问题,不论男女。

那位姑娘听得简直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喊着她一定要努力挣钱、勤奋修炼,将来建立一个广大的后宫。

然后……鸢觉族弟就醒了。

简直两脸尴尬。

再后来,两个灵魂就开始了轮流使用这个身体的状态。

至少,鸢元仙子当初是这么认为的,她的家族也一直这么认定。搬出去的决定是鸢觉族弟自己主动提出来的。鸢元仙子始终记得她的这个族弟,虽然是庶子出生,却性格平和,有时候还有点害羞。他表示,毕竟他的身体里住了一位姑娘,被人以为这个姑娘是他,万一唐突了该如何收场呢?

那个连提起“姑娘”两个字都会红脸的大男孩,就这样带着他体内豪放地要娶个后宫的姑娘搬去了外面独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为了造福巨鲸界而两个人一起去外面努力。

但……

鸢元仙子看着手上,垂钓小人钓上来的两条巨鲸,其中一条残忍地咬住了另外一条,被咬住的那条看上去好像已经奄奄一息,再无活力。

她的族弟,真的还活着吗?

“阿姊?”族弟从客厅推门而进,一脸惊喜地看着坐在上首的鸢元仙子,还是那么熟稔与热情,“你怎么有空来了?这趟去加吉秘境还顺利吗?抱歉,我之前一直在闭关研究,没有来得及去看你。”

鸢元仙子却并没有和对方寒暄的打算,她说话还是这么开门见山,不想周旋:“我来问你,你可知道神秘组织?”

鸢觉族弟一愣。

然后,他就给了鸢元仙子一个不好说是惊喜还是惊吓的回答。

“既然阿姊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鸢觉族弟很谨慎地给客厅布下了层层阵法,防窃听、防监视,防一切可以防的内容。

鸢元仙子就等在一边,负责赞叹的鼓掌,原来阵法还可以这么用。

然后,族弟才对鸢元仙子道:“我是知道这个组织的,我还知道他们是异界的人,妄图利用夺舍的方式,侵占修真界。他们从一开始选择一些三不管的偏远地区,到如今已经发展成了掌控各地散修联盟。再不控制,事情就严重了。而我,是一个探子!”